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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箭可吞日月,華彩獵獵,專克鬼物,明韞冰長髮一掀,就被釘穿了肩膀,連人串在了身後的朱漆柱上。
二十四嶺的崩塌中斷,停在了起勢裡。
鬼帝緩緩側身,露出了優美而蒼白的側臉,對著梁陳十分細微地彎了彎眼睛。
“你什麼時候能讓我少操半分心?”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像本能――梁陳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說。
明知這麼遠的距離他不可能聽見,明韞冰一動,梁陳還是忍不住心裡亂跳,他正想再說話,被蕭林廣一聲“媽呀”嚇了一大跳。
“幹什麼?!”梁陳一扭身,就差點被鋪天蓋地的瀆神荊棘紮成漏勺,他好險一躲,那荊棘又不依不饒地纏上來,追著奓了幾根毛的鳳凰狂刺。
“梁遠情,你幹嘛招人家!!你手賤嗎?!”
“就是!還往人身上射箭!遭報應了吧!”
梁陳:“是是是,對不住各位了,勞煩你們從嘴裡省點力氣到手上,抱住了別掉下去行嗎?!”
簡直是十八輩子欠的祖宗――梁陳一邊悲憤一邊逃命,抽空看了一眼雪豹,那巨獸就像被螞蟻噬住的大象,翻滾不休,然而阻止不了蟻毒一點點蠶食入骨。
雪豹似乎不太有力氣了,浪潮都不像最初那樣洶湧了。
偶人怎麼破?!
似乎只有砍眉心稍微能減弱,但怎麼打碎,梁陳還真不知道。
這裡這麼多,一個一個砍腦袋要砍到什麼時候?雪豹的妖丹怕是早就被挖走了――它下頜已經有十幾個偶人正在鑽挖了!瀆神本來在擋,但梁陳那作死一箭後,所有瀆神都來圍剿他了!
作死啊,作大死。
梁陳痛斥自己一頓,而後心想,要是能把明韞冰拉過來……
還沒想完,他身上忽然飛出了熟悉的紅絲,花火一般撲向長亭之尾,跟著利落地裹來了個團團圓圓的繭子,落到跟前,散開大半,果然是明韞冰――人還沒看清,一拳就迎面送上,梁陳使個巧勁化了這攻勢,順手抹住他的拳頭,把他手臂一按人一圈,就結實地抱住了。
蕭林廣等人目瞪口呆。
梁陳這個登徒子當的是好生熟練,把幾個少年看得是無限感慨世界之陰險。
梁陳敢這麼做當然是因為鬼帝是個幻影――反正一具空殼又不會有反應。
明韞冰垂著眼睫,聽梁陳在他耳後求道:“打個商量,您先別追殺我了,把底下那些東西弄碎了再殺不遲?你看小貓多難受啊,毛被禿嚕掉不少,可憐死了。”
他靜了一會兒,那半空中狂舞的荊棘忽然落下來,編成了一艘大船,正裝在鳳凰之下。梁陳還沒懂這什麼意思,他手腕就一麻,明韞冰轉身,眉幾乎被冷風吹得妖異,跟著一把颳起梁陳,捲進了狂浪之中!
梁陳一離開金鳳凰就自動消失,義學幾個人被大船接了,恰好乘浪而下,順勢直接衝上了岸,荊棘剎那收回,消失。
梁陳被明韞冰帶上了雪豹的脊背,一時弄不清這是怎麼個作死法,連什麼武器都忘了,痛苦道:“祖宗,我那一箭連你衣服都沒扒開,你至於……嘶?”
原來一隻偶人正扒在下方,明韞冰鬼霧一打,梁陳的手往下一撇,就摸了一手的冰涼――那偶人的腦袋被摸了一下,死死地看著他們一眼,那眼神堪稱嫉妒,隨後竟然從中間裂開一條深縫,飛速化成了齏粉,又風散了。
梁陳驚了:“這是怎麼回事?”
明韞冰沒有說話,但梁陳莫名讀出了“再試試”的意思,他便試著扒住雪豹的皮毛,順著這軀體掌心馭光,瞬間給“小貓”織出了一件十分耀目的“光衣”。凡碰到了光的偶人紛紛霧散,就如紙被火燒,化為風中飛灰,雪豹脖子上光箭也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