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得聲低沉的喘氣聲,胸口突然輕,趴在他身上的人揉著腦袋抬起頭來。
延延延?!
江聞岸徹底驚呆了,閉上眼睛又睜開再次仔細看,仍然確定他是沈延,而不是靳言。
他狠狠抽了自己巴掌。
好疼。
先生沈延回過神來趕緊抓住他的
手,又用手掌摸了摸在他的臉頰,俯身輕輕在上頭吹著氣。
延延你怎麼江聞岸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即便是要回來,該跟他起回來的人也應該是靳言才對,怎麼會是延延?
沈延卻焦急忙慌地貼貼他的額頭,確認他確實沒事了才放下心來,又緊緊地抱住他不放。
先生,說了不準丟下我。
許是突然的時空變化將兩個世界的些事情割裂,他明明記得自己應該是臥病在床的,如今卻點事都沒有。
他低頭看自己的身體,身上穿的是現代的衣服,頭髮也還是短的。
再看沈延,他只穿著單薄的裡衣,長髮倒是沒有變化,還鋪散在江聞岸身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方床簾遮擋了夏日的陽光,空調的聲音還響著,切都是再正常不過的校園生活。
逼仄狹小的上鋪躺了兩個手長腳長的男人,更顯得壓迫,然而沈延卻無比享受這樣的親暱,纏著江聞岸不肯放。
他把位置讓給我了。
他說起靳言。
他要留在那裡,不想回來了。
為什麼?
江聞岸很是驚訝,明明靳言直以來都表現得很想要回來的樣子。
沈延抬起袖口摸了兩下,終於找出了張紙。
這是他給你的信。
江聞岸坐了起來,展開紙張來看,上面是整整齊齊的楷體字,和靳言本人樣絲不苟。
沈延也跟著坐了起來,貼在他身側,湊過腦袋來與他起看。
確實是靳言寫的。
上頭寫著他在那兒有了新的父母和弟弟,很捨不得他們,況且現代沒有任何讓他留戀的東西,所以他反悔了,不想回來了。
和生活幸福的江聞岸不樣,他知道靳言的生活過得很苦。
他是個孤兒,無依無靠的,從小就生活在孤兒院裡,和老院長相依為命。後來老院長死了,他便變得更加孤僻,不與人說話,因此也沒什麼朋友。
小說的世界和現實的世界,到底那個是真實?哪個是虛幻?
此時此刻的江聞岸也混淆了。
或許無須糾結,人生本就是場終將幻滅的夢。
小說也許是虛構的,可他曾去過的那個世界同樣很完整,同樣有人情冷暖、悲歡離合。人們在那裡出生、成親生子又老去,生命的輪迴與現代並無差別。
如果這是靳言的選擇,那他尊重。
沈延又說起靳言最後留給他的問題。
問他願不願意。
願不願意放棄切,和江聞岸起回來。
他以為沈延不會輕易捨棄皇位,捨棄好不容易得來的切權勢,可是沈延毫不猶豫。
先生,他在這裡無所牽掛,我在那裡難道就有嗎?
我的父親母親都已經不在了,只有先生,如果連你都不在了,我該怎麼活?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我唯的親人,唯的牽掛,我們拜過堂的,不準撇下我。
他看著沈延的臉,忽而又有些釋懷。
他沒想到,上天竟同意把延延送到他的身邊。
江聞岸合上紙張,輕輕說了聲:謝謝。
謝謝你的成全。
*
沈延剛來到現代,對這兒的切都很好奇,首先表現在江聞岸的短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