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城外的安寧。
道人也怕麻煩,不願與衙門打交道,於是只看了看,一張榜都沒揭,只等女俠來代勞。
說起來自己租的房子還不合法呢。
看完正準備走,忽聽一陣馬蹄聲。
馬蹄聲急促,轟隆作響。
城門口的人紛紛轉身。
道人也隨之往身後看去——
只見城門外黃土路上,一隊騎兵奔踏而來,捲起滾滾塵沙如龍,直到靠近城門,這才緩緩減速,馬蹄聲也變得柔和起來。
為首一匹高頭大馬,黑白交雜,這般毛色很容易讓人覺得它很溫和,可細細看去,才知這匹馬的威武神俊。
馬上之人亦是高大威猛,看起來大約三十來歲的年紀,面板有些滄桑,五官正氣,一身寬鬆的風沙紅袍,底下隱藏的是厚重的玄色盔甲,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尤為雄壯,而馬兒身上掛著一杆長槊,血氣濃重,又不知染了多少鮮血。
身後數十騎,都是輕騎,看容貌年紀也都三十歲上下,俱都披掛整齊,滿臉風霜。
騎兵停在城門口,立馬有人拿著文書上前交涉。
門口的無數人都停下看著他們,道人亦是站在人群中遠遠望去,等待之時,那為首的將軍也轉頭看來,目光掃過人群。
穿著道袍的人在人群中終究是有些特別,將軍不免多看了一眼,目光與道人稍稍交錯,很快也收回了。
人很難從眼神中看出太多東西,只有相處日久養成的威望、構建的瞭解能幫助人從一個眼神中看到更多內容,這初見的一眼在道人看來,除了覺得此人目光堅毅平靜以外,也沒看出別的東西,但冥冥中仍有一種感覺——
自己好像見到了一個聽聞許久的人。
“徹!”
騎兵進城而去。
有人連忙跑上去問守城的軍士,剛才那一隊是什麼人,此時長京城外杏花開放,出來賞花的不乏達官貴人,守城的軍士不敢怠慢,只說那是從塞北被召回來的陳子毅將軍,眾人這才譁然。
身旁聲音一下子就變得雜亂起來。
有人誇讚將軍威武。
有人議論天子意圖。
有人說長京妖鬼這下可得收斂了,恐怕很快宵禁就要解除了……
這年頭可能有人不知道當朝宰相是誰,但長京城內,不可能有人沒聽說過國師和陳子毅將軍的名號。
因為茶樓內的說書人天天在講。
就是宋遊也有些恍惚。
一個下山以來常常聽說的人,甚至在長京聽了他半年的故事,一個本來只存在於故事和別人口中的人,雖然他從未想過要結識這位將軍,可當他突然有一天活生生的出現在了面前,一時還是覺得奇妙。
總感覺他該是個傳說中的人物。
“果然好年輕啊。”
宋遊感慨著,也走進城去。
依稀還能看見那隊騎兵的背影。
陳信,字子毅,昂州陳氏子弟,本是出身名門,不過從軍之後,第一次展露崢嶸,卻是以鬥將的身份。
何為鬥將?
像是演義、說書人口中那般,兩軍交戰,靠主將的個人武力來決定戰局的勝負或對勝負造成較大影響是不可能的。但自古以來,這片土地上一直都有著鬥將的傳統,不過不是主將,而是軍中專門養著一種將軍,這些將軍有的會參與指揮,但多數並不指揮作戰,只有一身超群武力,專門用來挑釁敵方將軍或在敵方將領挑釁之時派他上場,兩軍交戰,鬥將先行,勝者自然氣勢如虹,敗者自然影響士氣。
到了本朝,風氣漸止,鬥將的傳聞越來越少了,最多的便是在北方。
塞北人崇尚武力,喜歡派人挑釁,別人到陣前來罵開了,若是縮著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