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的笑得和藹可親,女的沒笑,投來的目光則盡顯讓人暖心的善意。
一男一女兩人的謙讓,給人的感覺盛情難卻,佟冰不好意思的先跨進門。
人與人之間,就像照鏡子,你笑,他就笑,你恨,他就恨。
因為人都有兩面性,用嫉妒憎恨去待別人,別人還予的自然是惡,用笑容溫暖待別人,收穫的就是善。
所以佟冰覺得,不管在哪個年代或社會,保持樂觀陽光富有愛心,世間就剩一片美麗和溫暖。
可以看出,這貌似夫妻的二人,好像已經做到了這一點。
當然,佟冰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就當是匆匆擦肩過客,留下暖心的一幕,對那兩人感覺不錯而已。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天氣忽然格外的冷,佟冰多加了一件衣服。
將左輪手槍掛在右腰衣內,江湖險惡,戲團的劉管事要害他就是例子,所以槍不離身是必然的。
銀子布包也要隨身帶,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貴重物品還是隨身帶。
等真正定下來後,才找個藏銀子和貴重物品的最佳地方。
佟冰坐在窗邊喝茶,客棧的茶屬上等茶,不愧是上檔次的,沒有糊弄消費者。
諾大的餐室,燒的炭火溫度適中,人不冷也不覺得熱,舒適宜人,這店家,有心了。
佟冰坐在暖和的桌前喝茶,卻不知外面下起了雪,等他發覺時,外面已經變成了潔白的世界。
這是初冬的第一場雪,這雪很正常,不是冰河時期的那種爛渣雪。
飄雪的場景,往往都能提起憂傷與思念,不覺又讓佟冰想起了故人。
正是那個飛雪的黃昏,青環離他而去,留給他無盡的遺憾悔恨和無力感,讓他重新審視自己。
也重新對青環的認知有了新的定義,認清柔弱可欺的青環,悟性在他這個自以為是的人之上。
同樣是那飄雪的場景,那雪映得秋蟬的臉白裡透紅,是那麼的動人,可她卻淚如雨下,晶瑩的淚水滴在白雪上,只將其融化出一個小坑,那淚水就給凍住了。
秋蟬是那般的無力,那一刻多想替心愛之人去受苦。
這個畫面深深刻在佟冰腦海裡,他永遠也忘不了。
兩個他牽腸掛肚的人,飄雪的場景,又折磨得他心如刀割,那讓人窒息的狹小牢籠,再次將他囚禁。
哪怕他跑出千里之外,也甩不脫,逃不掉,它似乎無處不在。
但佟冰沒有落淚,他把淚水化成苦澀的茶,一起嚥下了肚。
這時,有人在不遠處注視他,佟冰不看對方也能明顯感覺到。
哪怕佟冰陷入思緒,警惕心還是保持的,跑出百餘里遠,難免湯縣令手眼通天,尋到這裡來呢。
再說江湖險惡,防人之心不可無。
注視他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踩了人家腳的那男人。
佟冰與他對視,那男人善意的笑了笑,徑直朝他走來。
非常禮貌的問。
“抱歉,我能坐你對面嗎?”
男人的舉止言談,特具紳士風度,讓佟冰感受到現代氣息的親切感。
其實他也感覺到此人平易近人的態度,除了個人性格外,許多人情世故都是在江湖中練就的。
這種請求的態度,讓人無法拒絕,佟冰當然答應了他坐下了。
男人坐下後,佟冰還為他斟上一杯茶,男人說著謝謝,端茶示意一下,輕抿,以示尊重。
他看著佟冰,不像看一個陌生人,倒像注視老友一般,開口說話了,語氣也像老友般傾訴。
“其實我的一些心事,我是不會向別人傾訴的,因為傾訴,就代表不能忘卻,代表在乎在意和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