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璐說完萬曆口諭後,轉身對著圍觀眾人說道:“陛下還說了,若是有人沒事幹,整天想著看熱鬧的,讓咱家記下來,後面陛下親自安排。”
這話說完,圍著的人瞬間跑沒影了…
何璐稍稍欠身:“我的朱大人唉,您可不是一個孟浪之人,今日怎麼如此啊?還好馬大人心胸開闊,要是換成別人,可就是禍事了啊。遼東還要靠馬大人鼎力支援,此時可不能生了嫌隙。”
朱威瞬間明白了何璐的意思,遼東朱威不熟,帶的兵也是寧夏的,若是馬文晟使個絆子,這遼東可能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了。
朱威絲毫不懷疑馬文晟有這個能力。
“哎呀呀…馬大人,您看看這事弄得,這不是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了嗎?下官和陳千戶都是粗人,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大人見諒,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若還是覺得不解氣,我去寫張認錯的大字報,各個衙門門口都擺上一張,如何啊?”
馬文晟看著大變樣的朱威有些哭笑不得,剛剛咄咄逼人,現在又是一臉賤兮兮的樣子,雖然聽不懂這“大字報”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聽著像是道歉信之類的吧。
而何璐更是被雷的目瞪口呆了,從寧夏一路到京城,他覺得自己已經能看得出來朱威的性子了,可沒想到啊,今日一看還有另一面。
陳子昂更是後退一步,上下打量著朱威,要不是身前還有人,陳子昂都想上去摸摸朱威,看他是不是發燒了。
馬文晟被這一鬧,火氣也沒了,先不說兵部原本不太佔理,就說陛下已經知道,並且給了處罰,他再揪著不放,那就是嫌棄自己的命太長了,雖說兵部今日看來,還是丟了些面子,可是並沒有實質性的損傷,現存六部唯一的尚書,可是和內閣次輔都能平起平坐的。
不過該擺的譜還是要擺的,馬文晟冷哼一聲:“哼,朱大人剛剛的威風,可是嚇壞老夫了,如果何公公不來,朱大人是不是要連我一塊揍了啊?”
原本是個借坡下驢的場面話,朱威再說兩句好話也就過去了。
馬文晟明顯還是不瞭解朱威,將朱威當成了普通京官,俗話說聽話聽音,無論哪個京官都是成了仙的老狐狸,換成這些人,早就順著臺階下去了。
可沒想到朱威竟然點了點頭…
這一幕讓馬文晟花白的鬍子都開始抖動了,何璐更是一手扶額,嘆了口氣,陳子昂則是覺得朱威沒有丟了男人本色,還覺得現在的朱威應當才是真正的朱威,而剛剛應該是他自己有些緊張,聽錯了。
朱威則是懵了,誰知道自己鬼使神差的將心裡的東西表現了出來,看著馬文晟惱怒的表情,朱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緩和了。
場面冷了下來,一時間內沒人說話,一個個盯著腳底,好像在數螞蟻一樣。
還好這時正是下值得時間,兵部中出來的官員與馬文晟的告別,打破了僵局。
馬文晟對著何璐拱了個手:“今日勞煩何公公了,時候不早了,公公先回去覆命吧,我與朱威還有些事談,就不留公公了。”
何璐巴不得趕緊走,太尷尬了,直接行禮告退,走的時候都沒有理會朱威。
馬文晟斜眼看了朱威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跟我進來,東北的事要與你說說。”
走了兩步後又回頭說道:“那個陳…”
陳子昂上前:“稟報大人,卑職陳子昂。”
“哦,一塊來吧。”
朱威與陳子昂對視一眼,連忙跟上。
馬文晟將兩人帶到內堂以後,對著門口侍衛說道:“守好了,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是…”
馬文晟親自關好門,看著矗立著的兩人,也沒客氣,直接說道:“這次去錦州,兵部準備了三條路線,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