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塵並不知,這一座半聖府邸,根本就不是魯有財花錢買下,其實,原本就是神劍聖地的產業。
走進竹林,張若塵穿過一條幽靜的石板小道,順著簫聲傳來的方向行去。
清揚的簫聲,突然停下。
“嘩嘩!”
林中,只剩小溪流淌的水聲,與風吹竹葉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無比悅耳動聽的女子的聲音,從溪畔的竹亭中傳出:“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那一個聲音,既是熟悉,卻又有些陌生。
張若塵的目光,向竹亭中望去,只見一個滿頭白髮的女子,背對著他而坐。
白髮,白得如雪。
她的手中,捏著一根泛黃的竹簫,又道:“張若塵,這一句詩,你是如何得知?”
張若塵的雙目大睜,心中猶如發生山崩海嘯,雙耳轟鳴,如同是有巨鍾、天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一次,張若塵聽清了!
的確是她的聲音。
八百年了!
八百年後,居然還有再見的機會,曾經的那一位俏皮貪玩的少女,竟然……已經白髮蒼蒼。
“噠噠!”
張若塵努力剋制情緒,心情萬分複雜,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走進竹亭,站到了孔蘭攸的對面。
孔蘭攸將身上的氣息收斂到了極致,任何人都無法從她的身上感受到力量波動。她就像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子,優雅的坐在那裡,美眸微微抬起,盯著張若塵。
簡直就像一幅美麗的畫卷,畫卷中的女子,宛如九天之上的神女,優雅、閒適、寧靜,不食人間煙火。
她的容顏,與八百年前,並沒有什麼變化,肌膚白皙,比嬰兒的面板都還要細膩,紅唇鮮豔,睫毛纖長。
那一雙眼眸漆黑似玉,給人一種神髓莫測的感覺,卻又無比明亮,像是能夠看穿張若塵的靈魂。
雖然,容顏不老,可是,頭上的碧青長髮,已經變得雪白,象徵著時間的流失。
物是人非,紅顏白髮。
張若塵的心情十分激動,卻又不得不保持平靜,剋制情緒,努力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害怕被她看出端倪。
“怎麼會是她?”
張若塵不敢與孔蘭攸相認,他記得,八百年前,在他被池瑤殺死的前一刻,他看見了孔蘭攸。
怎麼會那麼巧?
難道他的死,本就是池瑤和孔蘭攸聯手策劃?
他一直很信任孔蘭攸,就像信任池瑤一樣,可是……他卻死在了池瑤的劍下。
那麼,他還能信任孔蘭攸嗎?
張若塵的雙眼盯著地面,雙手抱拳,微微躬身,聲音有些發顫,道:“晚輩張若塵,見過前輩。”
曾幾何時,孔蘭攸一直都以他為學習的榜樣,一直都跟在他的身後,纏著他,膩著他,就像一隻甩都甩不掉的小尾巴。
可是現在,張若塵卻不敢與她相認,只能以晚輩自居。
孔蘭攸仔細的打量張若塵,不放過張若塵的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任何一個眼神。
半晌之後,她才道:“張若塵,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如何知道那一句詩?”
張若塵深吸了一口氣,將所有情緒完全收斂,藏到內心深處,道:“前輩是在審問晚輩嗎?”
孔蘭攸將手中的竹簫放下,聲音冰冷了幾分,用著質問的語氣,道:“你以前從未見過我,為何知道我是前輩?萬一,我和你是同輩中人呢?”
張若塵平靜的道:“晚輩雖然修為低微,看不透前輩的修為,卻見過一些市面,知道前輩絕非凡人。再說,一個人的眼睛,不可能藏得住秘密。前輩的眼睛,充滿了知識與學問,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