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低頭看著那把小刀,久久不出聲,沉默良久,最終竟然真的將手中短刀舉起。
莫名的疲憊充斥全身,是啊,太累了,哪怕真的有那一種東西,能將他們復活又能如何?
他們復活了,我還有臉去見那些最好的人嗎?
那些與他來自同一個家鄉的人,真的還能接納這樣的自己嗎?
我在害怕嗎?我害怕見到他們?又懷念他們,如此矛盾?
看著這樣的李夏,‘李玄序’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他沒有開口,聲音卻直接在李夏的腦海之中響起:
“李夏,你已經將該做的都做過了,你斬了大仇溫書仙尊,又斬了一次將大穿越宗認定為天魔的天道。
哪怕過去千年,天道依舊沒有完成自我修復,其中bug叢生,虛弱無比,接下來的事情,你可以交給後來者去做了。
如此虛弱的天道,哪怕沒有你的引導,你那室友最終也能找到那能讓一切和諧運轉的道,並替天道,不是嗎?”
‘李玄序’走到李夏的身邊,低聲耳語:
“現在,我親愛的本體,你需要的不是繼續在這個世界上掙扎下去,而是休息。
現在,甘美的死亡就在你的面前,去吧。去地獄償還你的孽債吧,你不必擔憂見到他們,他們在天堂,而你註定要去無間地獄受刑。”
“你說得對。”
李夏說著,反手一刀插在‘李玄序’的面門之上,一劃之下,竟然將他從中分成兩半。
“可惜,你若是真是我的那位心魔,這些話我還能聽進去一兩句。”
“你何時發現的!你怎麼發現的!”
被劃成兩半的‘李玄序’發出了尖銳的聲響,就看李夏甩了一下手中的短刀。
“真好,這玩意能自盡,也能拿來傷這虛劫之中的心魔,若是我那位心魔,不會將這種東西遞到我手中。”
卻見李夏抬手一指眼前已經聚散不定的邪魔之氣,冷笑道:
“另外,我的心魔要殺我,的確是會手段用盡,要將我置於死地,但是唯獨不會用這種蠱惑之法,正面殺我不成就被我殺,這才是我與我的相處模式。”
“怪物!魔頭!邪魔!你早該死!你早該死!”
那心魔還想衝上來,卻被李夏輕而易舉的一刀逼退,剎那間刀光流轉如華光,就將心魔整個切碎,細細切做臊子,消散在天地之間。
“天道,沒想到你已經虛弱至此,就連這種下作手段都用的出來了。”
李夏冷冷的笑著,抬頭看向天空,頭頂萬界流轉,雖然看似井然有序。
但是不是第一次看到這一幕的李夏卻覺得這運轉之間總是時時出現許多錯漏。
就連最基礎的運轉都難以完美,看樣子當年天道受的傷比他想象之中還要更深。
明明已經斬了心魔,心魔虛劫卻還是沒有結束。
微微搖頭,李夏一步踏出,走入腳下的世界,幾步之間,就來到了當年大穿越宗的遺址之上。
然而來到此地之後,李夏反而微微一愣,眼前什麼都沒有,沒有山,沒有水,沒有宗門的斷壁殘垣,也沒有他印象之中的血色荒漠。
什麼都沒有,空空如也。
而李玄序,此時已經在大穿越宗的遺址之上等待他許久。
“本體,你來了。”
“為什麼?”
李夏左右看著,這一幕實在是超乎他的意料,他想過無數次心魔虛劫之中會遭遇什麼。
他想到了自己可能會見到曾經被他所殺的人,想到可能會見到許多能令他如今心情糾結的東西。
也想過可能會再見到當年的那些人,被逼迫著,不放下執念,就不得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