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幻境石陣內,茅草屋窗前。
分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不是真實的,身體緩慢攀升的熱意還是不由自主地控制了心神。
沈檀漆努力掙脫開他的手,勉強地撐著窗臺,急促地喘氣,“你差不多得了,這是幻境,鬱策,你還要在幻境裡待多久?”
他不信鬱策不知道這是幻境,絕對是在故意整他。
鬱策靜靜地看著他,那目光淡然自若,就像猜到他會這樣說,笑了笑道:“這個藉口不錯,比你之前編的有趣。”
沈檀漆驚得睜大雙眼,隨後便被鬱策撲倒在窗子上,雙手像飄搖的麥稈,在鬱策穩健而不留餘地壓下來時,無力脆弱地顫抖著。
“我沒編……”嘴被無情地捂住,身上衣裳也被三兩下解開。
對方的氣息帶著十足十的侵略性,與沈檀漆的呼吸糾纏在一起,不緊不慢地將手扣在他的腰間,輕聲說著,語氣居然還有些埋怨:“說了讓你小聲些。”
好不容易孩子不纏著,他可是為此專門做個風箏給兩個孩子玩,這才有些獨處時間。
木格小窗外,芋圓和金魚正牽著風箏在院子裡瘋跑,院子本就不大,聲音又那樣清晰。
聽到方才沈檀漆的低呼,金魚有些好奇地歪著腦袋,手裡還捏著風箏線,朝屋裡問道:“爹爹,你剛剛說什麼?”
在孩子的視線裡,鬱策輕輕靠在沈檀漆身前,而沈檀漆只露出來一點漆黑的發頂,兩人似乎只是正在笑著說什麼悄悄話。
聽到小崽不明所以的稚氣童語,沈檀漆渾身瞬間緊繃起來,白皙的肩頭一陣顫抖,緊緊抓著鬱策的衣襟,想趕緊把他推開。
耳邊卻傳來鬱策低沉沉地笑聲,對窗外的小孩輕聲道:“沒什麼事,爹爹說中午給你們做魚吃。”
沈檀漆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眼前這個人是怎麼做到這麼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出這種話的。
他氣得狠掐一把鬱策的胳膊,心滿意足地聽到了鬱策低微的吸氣聲。
鬱策緩緩垂眸,看到沈檀漆眼底有些得逞的笑意,神色頓了頓,有些驚訝。
還笑得出來……
他伸出手,在沈檀漆那雙狡黠漂亮的眼上撫過,感受到細密的眼睫在手心掃過的癢意,低聲喚他的名字:“阿漆。”
話音落下,沈檀漆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下意識就想再掐他。
什麼阿漆,這麼肉麻。他哥都沒這麼叫過他!
在幻境里居然連師兄都不叫了,鬱策怕不是出去想捱打。
不過手還沒抬起來就被迅速捉住,輕輕捏下,沈檀漆的手腕上便多出幾個顯眼的紅印。
鬱策笑意清淺,仍然不給沈檀漆說話的機會:“阿漆太軟了,我都沒使力。”
沈檀漆臉色憋紅,要不是被捂著嘴,立刻就能飆出一句髒話來。
軟什麼軟,你全家才軟!
不過很快,沈檀漆連罵髒話的心
思都沒有了,他敏銳地察覺到那遲遲不來的依賴期,居然在這種時候發作了。
身後一牆之隔的院子裡,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像是能夠穿透窗子傳進來。
“哥你牽著風箏跑快些,我使個驅風咒!”
“好,這樣夠快嗎?”
“可以可以,堅持住!”
“會不會太快了?”
“再快點再快點。”
茅草屋內,沈檀漆死死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眼眶溼潤紅透,腦海裡盡是孩子在身後的歡快聲音,他要哭了。
即便是幻境裡,那也是金魚和芋圓啊。
頭頂被鬱策輕輕撫摸著,語氣終於有些安慰的意思:“沒事,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