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沈家很久沒有如此噤若寒蟬的時候了。
上一次,彷彿還在昨天。
沈檀漆帶著妖族回家,還被把出了喜脈。
今天,又是他。
昨夜竟和妖族睡到了一處去,不僅如此,還漏出這麼些汙言穢語,這世界實在太玄幻不可思議,或者說自打沈檀漆回來沈家就變得玄幻起來了。
他們是該裝不知道呢,還是裝不知道呢……
最後還是沈妃反應極快地乾笑兩聲,把孩子們抱在腿上,解釋道:“爹爹他們沒有打架,你們看,爹爹身上有傷口嗎?”
金魚揉了揉眼睛,看向沈檀漆,的確沒在他身上找到什麼傷痕,唯一有點不同的就是,領口處淺露出來的半截雪白頸子,印著個規規整整的牙印。
沈檀漆見他看過來,趕緊收了收領口,他現在已經尷尬地連說什麼都不知道了!
“好像沒有哎……”一晃眼的功夫,金魚沒看清那枚牙印。
小孩有些奇怪地喃喃自語:“可是明明昨天,我和弟弟都聽到了爹爹在哭,我們想過去看看,但是被幾個大哥哥給攔住了。”
沈妃神色微頓,緊接著問道:“什麼大哥哥?”
金魚形容不上來,有些囫圇地舉起小手,想象著昨夜的場景,說道:“三個高高的哥哥,他說不可以讓任何人到爹爹的屋子裡面去,我們就被趕回來了。”
聞言,沈妃猛然起身,目光在座中所有人的臉色上掠過,最後落在了眸光略顯躲閃的沈寒身上。
她壓了壓眉頭,心中已經有了盤算。
果然是個不安生的。
沈檀漆久不在家,倒讓他成了氣候。估計沈檀漆都不知道他這表弟該如何防備,她得想個法子稍稍提點一下他。
如今沈檀漆病後,腦子比之前活泛多了,想必定然能理解她的意思。
然而,腦子活泛的沈檀漆,現在已經腦子不好使發麻了。
雞皮疙瘩還沒從身上掉下去,他不敢看周圍人投過來的眼神,緩緩蹲下,攬了攬金魚的肩膀,輕輕哄道:“爹爹真的沒事,要是捱打肯定會告訴你呀。先吃飯吧,金魚餓了沒有?”
一聽吃飯,金魚的目光瞬間門被吸引到飯桌上,他摸了摸早已經癟噠噠的小肚子,吸吸鼻子,軟軟地小聲說:“餓餓。”
家主早就尷尬極了,他一直悶頭吃飯,這會聽見孫子喊餓,連忙抱起金魚來,擱在腿上,一口一口地餵飯:“來,金魚吃飯,咱不管你爹他們的破事,昂。”
金魚被美食迷惑住了,一時忘記了要說什麼,眼看勺子遞到嘴邊,便立刻張開嘴吃了起來。
芋圓知道哥哥肯定堅持不住自己的意志,他嘆了聲氣,拽拽沈檀漆的袖角,示意他低下頭。
沈檀漆微愣片刻,低下頭去,聽到小孩在耳邊十分認真地說:“爹爹,如果父親打你,你告訴我,我…我讓爺爺打他。”
小孩眼裡流露出的盡是滿
滿擔心的神色,他年紀小什麼也不懂,他只知道聽到沈檀漆喊痛,聽到沈檀漆哭了。
在孩子的世界裡,大人哭了就是天大的事情,天大的委屈,比他們小孩子哭了還要嚴重。
沈檀漆怔怔地看著他,眼眶微有些溼潤,他低下頭,不敢讓芋圓看見產生誤會,低低地笑道:“芋圓不懂,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芋圓眉頭緊緊蹙著,他想不明白,什麼事必須要等他大了才能懂呢?
思來想去,小孩還是覺得,肯定是父親欺負完爹爹,還威脅爹爹不可以說出來,他氣鼓鼓地瞪了一眼鬱策。
鬱策接收到兒子審視的目光,無奈地嘆了口氣,把芋圓抱到腿上,在他的小碗裡夾了滿滿一大筷子菜,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