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霎時間,腦海像是被沈檀漆微弱的聲音點燃般,枯木荒林燒起漫天大火,綿延千里。
白龍只聽得見心口疾風驟雨般鼓譟,跳得厲害。
他眸光驟暗,喉結輕滾,低低道:“好。”
俯身將沈檀漆抱上床榻,白龍回頭看去,只見被踩了一腳已經毫無睡意的小黑,正津津有味地朝他們投來期待的小眼神。
白龍眼眸微眯,伸手將小黑扔出洞外,揮出一道濃密寒霧,將一切隔絕開來。
被無緣無故扁了一腳又給丟出來的小黑,氣憤不已地朝白龍汪汪咒罵兩聲,顧自找了個避風的角落窩起身子入睡,睡夢裡還在回味白日那肥美泥鰍的滋味。
……
待到翌日清晨。
霧已散盡。
沈檀漆渾身像散架般,從柔軟被褥深處勉強冒出頭來,正好看到不遠處穿戴整齊的白龍,仙氣繞然,清冷絕塵,好似什麼都未發生過般,靜心修煉打坐。
憑什麼憑什麼?
他都快被折騰死了。
龍族的身體體力強悍程度完全和人類不能相提並論,簡直就是不知疲倦的惡魔似的,和他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外表相差極遠。
可以說是一點邊也沾不上!
一想到昨夜白龍說的,孕期前幾月居然日日都要如此“澆灌”,沈檀漆就頭皮發麻,恨不得奪門而逃。
就算不為自己鋼鐵純1的尊嚴,也要為自己不被真的搞出什麼孩子來逃跑。
再這樣下去,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會懷孕了……
沈檀漆撫上小腹,確認裡面什麼都沒有後,心裡把那個害他掉下懸崖身中蠱蟲的混賬魔族給罵得戶口本都不剩。
要不是那混賬,他至於受這樣的罪麼?
雖然這樣想著,沈檀漆還是不由得擔憂起來,萬一真的像白龍說的那樣,他懷孕了可怎麼辦,男人怎麼能懷孕,孩子又從哪裡生出來?
從那個地方的話,會他媽死人的吧……
他默默闔眼,為自己肉眼可見的悲催未來在心中點了炷香。
佛祖大爺,阿彌陀佛,耶穌叔叔,阿門,都保佑保佑我沒事哈。
睜開眼,沈檀漆起身下床,忍住身下難以忽略的異樣,抿了抿唇,道:“白龍,我該走了。”宗門每天瑣事繁多,他已經曠了兩日,再不回去,師兄師弟得以為他死在哪裡了。
聞言,白龍也停下修煉,抬眼看他:“我說過,你現在離不開我。”
沈檀漆咬牙:“昨天是個意外,我發燒了,要不就是那蠱毒餘毒未清導致的。”
見他仍舊固執,白龍斂眸,直截了當地說:“依賴期是身孕的第一徵兆,在龍族裡出現依賴期,便已是你有孕的鐵證,你不信也要信。”
越說越玄乎。
沈檀漆乾脆狠心開口:“要真有個孩子,我也必須打掉他。”
他跟白龍沒有任何感情基
礎,孩子也不能說生就生啊。()
聽到他如此狠絕的答案,白龍卻像是早有預料般,垂眸不再看他,淡漠道:≈ap;ldo;若有辦法,我也不會讓你生下我的孩子。≈ap;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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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山洞陷入寂靜。
兩人都不再出聲。
這句話同樣也像給沈檀漆心口捅了把刀子,雖然說不出究竟哪裡不對勁,偏就覺得這句話好像是白龍在負氣回懟。
“怎麼沒有辦法?”沈檀漆看向他,“吃藥也不行?”
白龍閉上眼,繼續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