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絕往前走著,慢悠悠道:&ldo;能讀順就不錯了。&rdo;
戚麟怔了下,一下子反應了過來:&ldo;你是想讓他們起碼把自己的臺詞順熟,免得對戲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口?&rdo;
江絕掩著嘴打了個哈欠,認真道:&ldo;你看今天對戲,有幾個人是知道這劇情在講什麼的?&rdo;
有些人連螢光筆標記都沒有,壓根不知道自己臺詞有幾段,位置在哪裡。
戚麟噗嗤一笑,嘆著氣搖了搖頭。
表演系每屆都只出寥寥幾個能成名的演員,是有原因的。
他們回去以後各自洗澡,一個窩床上看話劇本子,一個在桌前寫電影角色分析。
沙沙的寫字聲很輕,讓人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戚麟忍著餓看著劇本,拿螢光筆把自己的每行臺詞都加亮之後,花了些時間背臺詞。
這個故事其實在看懂之後,非常有意思。
他表面上只是十二個人在爭各自的理,但呈現的卻是社會眾生的百態。
每個人都看起來頗為正義和講理,可在故事的一開始,他們其實是在齊心協力的處死一個無辜的人。
烏合之眾四個字,被各執一詞的爭執和吵嚷表現的再清晰不過。
這話劇全程都是在一張桌子旁邊進行,沒有場景轉換,沒有多餘的道具,但說教的話少,令人深思的細節很多。
戚麟在看這個本子的時候,不知不覺地想起圈子裡的事情。
在粉圈文化日益發展的現在,只要人一多,各種審判和制裁就層出不窮。
只要有衝突,有對峙,大眾就急不可耐的給其中一方扣上罪該萬死的帽子,並且追溯無關的過去來進一步否定那人本身的存在。
就連他自己,也一度被蓋上&l;不敬業&r;、&l;搶資源&r;、&l;私生活混亂&r;之類的各種帽子。
一張角度模糊的偷拍,一句被片段擷取的話語,就可以成為定罪的全部理由。
雖然有反黑站保持運營,可所謂的黑料只要被刻意放大扭曲,他就成了許多人口中的跳樑小丑。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真的在現實裡潑油漆砸雞蛋的人沒幾個,可是在網路之中,各種暴力手段都在推陳出新。
這話劇裡的每個人,看起來都在捍衛法律,可實際上他們都只是在借著機會發洩自己內心的恐懼與憤怒,真正就事論事的人一開始只有兩三個。
司法尚且需要完善與改進,私法又能客觀幾何?
司法尚且每年都有冤假錯案,只憑一時激憤便全盤否定他人,恨不得抽骨剝皮的群憤又能客觀到哪裡去?
&ldo;在笑什麼?&rdo;江絕放下筆準備休息一會兒,隨口問道。
戚麟回憶著自己過去被審判的種種,和他聊了幾句。
&ldo;人們……真的是太容易被煽動了。&rdo;他放下手中的劇本,慢慢道:&ldo;私刑在現在,其實也在被濫用。&rdo;
激憤的人們攻擊與抹黑著被審判的人,用盡方法想要抹去他的存在。
&ldo;他們難道就不能用邏輯去思考嗎,漏洞和破綻明明那麼明顯。&rdo;
江絕聽他說了許久,開口道:&ldo;古斯塔夫在《烏合之眾》這本書裡,說過這麼一段話。&rdo;
&ldo;人一到群體中,智商就嚴重降低。為了獲取認同,個體願意拋棄是非,用智商去換取那份讓人倍感安全的歸屬感。&rdo;
就如同今天的排練裡,就算有人心裡想著要珍惜時間好好排戲,可為了獲取和大家融洽的歸屬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