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黎朔在他研究東西的時候,從來不打擾他,有時候在旁邊睜著亮晶晶的眼睛,看看他又看看他在琢磨的東西,就跑出去自己玩了。夏一南偶爾聽聽他彈奏樂器,或者畫出什麼新的畫卷,也覺得挺有意思的。
好歹是朝夕共處,夏一南又不討厭他,一來二去就混得挺好的了。
後來黎朔年紀大了些,就開始學習各種戰鬥的技巧。
他對科研毫無興趣,天賦倒是全部放在了戰鬥上,每一招每一式裡頭都帶著狠勁與兇悍,大概是早年的經歷對他影響太深。
只可惜他的異能並不強,沒辦法彌補在與高等存在的戰鬥中,龐大的實力差距。
這時夏一南已經正式參與了實驗,又一天晚歸,他看見黎朔還沒睡。屋裡亮著一盞小燈,黎朔正在給窗臺上的仙人掌澆水。
夏一南看到他身上有不少傷痕和紅腫,全部都是訓練時受的傷。他就說:“以後訓練別這麼狠,都那麼多傷了。”
“沒事,”黎朔回頭,聲音還處在變聲期,介乎少年與孩童之間,“這些傷好得快。我知道那些人都在出外勤,我想幫他們。”
“……”夏一南無聲地笑了笑,坐在自己的床上,“你真是個好人。”
黎朔眼睛又亮了起來,滿是被他誇讚後的欣喜。
“千萬別學我。我參與那些實驗,說實話,完全不是和他們一樣是出自偉大的目的,只是單純感興趣而已。”夏一南繼續說,“當個善良的人是最不容易的,我自認沒有能一直堅持良知的決心。”
在這樣一個夜晚,窗外的海在滿月下波光粼粼,遠處羅島還有寥寥幾盞未熄的燈火,微暗的屋內很暖和。
此情此景,最適合柔軟的情緒在心底發酵,夏一南和黎朔笑說:“所以以後,你可以當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就這一句話,黎朔記了很多年。
後來時光飛逝,在夏一南二十七歲,黎朔十八歲那年,哈斯塔的蹤跡再次被發現。夏啟明急匆匆地回到燈塔,準備制定新的計劃,帶著戰鬥隊伍前往當地。
出於科研需要,研究人員也要去不少。只是他們這些年的人數在不斷減少,實在太勉強。
一片死寂中,夏一南開口了:“我去。”
這時他已正式披上白袍,參與了實驗程序,只是所有人潛意識,仍然把他當做需要照顧的晚輩,絕不該走向最前線。
夏啟明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拒絕,但喬遙遙先開口了,笑說:“這樣啊,那一南就和爸爸一起去吧,多鍛鍊一下也好。”
夏啟明皺眉看過去,喬遙遙卻沒有一點改口的意思。夏一南點頭:“那就這樣定吧。”
臨行前,喬遙遙單獨找了夏啟明,給他理好衣領:“照顧好他。”
夏啟明說:“我怎麼聽說你昨天還找了一南,告訴他老爸年紀大了,耳聾眼盲什麼都不會,要好好照顧?”
喬遙遙笑了:“互相照顧有什麼問題嘛。”她親了親夏啟明,“趕快走吧,他們該等你了,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