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雁扯著寧姝袖子:“快!把他叫到前面來,我品鑑品鑑!”
鷹戈坐在馬上,他離馬車近,陸安雁聲音不小,他乍然一聽,便盯著薛煢晗的臉。從男人的角度來看,長得也順眼,應是能結交之輩。
他方這麼想,只聽寧姝說:“你上前來問。”
鷹戈皺起眉頭。
對了,公主也極為看臉。
再瞧薛煢晗衣帶輕緩,風度翩翩朝馬車走來,驀地,鷹戈目光跟著他緩緩移動,他站定在馬車前三步,傾身。
這個姿勢,從馬車內能看到他修長的脖頸,長睫覆眼,當真謙和溫潤如玉。
鷹戈眯起眼。
卻也沒那麼順眼。
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人不該只看臉。
作者有話說:
今天被工作榨乾了
明天終於放假啦!搞起嗚嗚嗚
宮闈亂十三(貳)
並非只有男人好美人, 女人亦然。
薛煢晗是讀書人,步姿儒雅,打著補丁的布衣, 卻很整潔, 是“子立於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又是“明月松間照, 清泉石上流”,見他, 猶一本墨香繾綣的古書。
陸安雁眼神都直了。
女人好美人,不若男子易生強取之心, 多是憐惜。
她心疼他, 拔下手上的金釧,就要透過窗遞出去,被斜旁一隻手按住。
那手瞧著比她細瘦,但手主人的力氣, 讓她半分動彈不得。
陸安雁奇怪地看著寧姝, 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阻止自己,寧姝對她搖搖頭,她只好先把金釧收回去。
這點小動作, 窗外的薛煢晗並未瞧見。寧姝把手擱在窗沿,示意紫玉說話, 她得把持公主身份。
紫玉沒開口,陸安雁咽口水, 咳嗽搶著說:“你是什麼人,你要幹什麼?”
薛煢晗音色溫緩:“回郡主, 鄙姓薛, 名煢晗, 曾於殿上為廣德公主奏《青雲》。”
陸安雁倏然眼前一亮,拍掌:“我說怎麼有點眼熟,原來是你,那首《青雲》果然不錯,廣德那舞在外面傳開了,有你的功勞。”
薛煢晗面色微喜,含蓄道:“是公主殿下舞姿美。”
陸安雁:“那你有什麼事?”
薛煢晗默了下,才說:“實不相瞞,鄙人有心用《青雲》來做敲門磚,結識同好,卻事與願違。”
陸安雁咕噥:“對啊,你簫吹得很好,怎麼這時日,沒人宴請呢。”
薛煢晗抬眸,對一直沉默的寧姝說:“故,鄙人斗膽,前來找公主,請求指點。”
陸安雁見他生活窘迫,立刻倒戈,反過來幫薛煢晗,捏寧姝袖子:“廣德,你說說看,為什麼啊,陛下也誇過,怎麼就沒點水花。”
寧姝扯下陸安雁拽的袖子,笑了笑:“薛……煢晗是吧。”
薛煢晗稽首。
“你可知,我父皇對母后的愛重?”
薛煢晗回:“自是清楚,陛下待先皇后之用情,感天動地,令世人稱讚。”
寧姝嘆息搖頭:“知道不就得了,你擅改《青雲》,奏得再好,也不會讓我父皇有一分滿意。”
陸安雁眼睛瞪得大大的:“啊?”
斯人已逝,皇帝不允許有人忘記先皇后,改編《青雲》,就是在改編先皇后留在世上的遺產,後人記住的多是改編者,皇帝怎麼高興得起來,沒有斥責,當眾賞賜,只是為免給先皇后招罵名。
薛煢晗身形震顫。
他是聰明人,提點到這裡,寧姝讓紫玉放下簾子,他又是一鞠,誠懇道:“多謝殿下。”
忽而,一聲“咕嚕”聲響起,不大,只是一聽就知道是五臟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