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
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
是了,這薄繭,是常年練劍才會留下來的,不是那種花架子的舞劍,而是鋒利的,能上戰場的劍法。
他從六歲開始,就沒放棄過練劍,即使除青竹外,沒人知道,即使不會有任何誇讚,甚至被母親知道,母親定要責怪他苦了自己。
而那把劍,是他六歲時,大哥送他玩耍的,是一柄沒開刃的劍,後來,他讓青竹送去匠鋪開刃,就一直藏著,直到現在十年後,用的仍是這把劍。
不然手上的繭,早該如大哥那般粗厚。
為什麼要偷偷練劍?
他們說,他可以快樂地過一輩子,可他們,也從不對他抱任何期待。
哪怕有那麼一刻的可能也好,他想證明自己。
只是這個想法,第一次大喇喇擺在光下,這讓謝巒難堪,他在享受旁人求而不得的榮華富貴,卻想上那腥風血雨的疆場,放旁人來看,一定是瘋了。
唯一沒覺得他瘋的青竹,還是個二愣子。
此時,面對寧姝的目光,謝巒躲無可躲,只好微紅著臉,粗著脖子:“幹嘛,我練劍也只是鍛鍊身體……”
“謝巒。”
寧姝突然打斷他的辯駁,叫他愣了愣,她合起他的手掌,握成拳,清冷的聲線中,多了一絲堅定:“你很好。”
“不要被溫柔鄉折斷羽翼,他們不需要你,不是你不追求上進的理由,因為,你需要你自己。”
一剎那,像戳動什麼開關,謝巒睜著眼睛,淚從眼角溢位,順著臉頰一滴滴滾落下來。
他“咦”了聲,趕緊低頭抹了下,然後臉色又刷的變得紅通通,像抹開一層硃砂。
立刻背過身去,謝巒肩膀聳動兩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帶著沉沉的鼻音,應了聲:
“哼。”
寧姝忍不住“嗤嗤”笑起來,謝巒立刻惱火,轉過頭質疑:“你笑什麼?很好笑嗎?”
她搖頭,但還是半掩著嘴唇,眼睛流露親和的笑意:“不,不是,是因為你很可愛。”
謝巒:“……”
寧姝眼眸一轉,繼續說:“說真的,謝巒,你覺得我剛剛又是給你上藥,又是碰你這碰你那,很正常嗎?”
很不正常!謝巒磨磨後槽牙。
寧姝又說:“我可從沒對旁的男子這樣,而且,就你這壞脾氣,我還能這麼包容,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呢?”
謝巒:“?”
這是第一次,謝巒竟沒有在意她說他壞脾氣。
謝巒臉上神情鎮定,但眼瞼處,忽的一動,又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