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寧姝能猜到的初衷,殷成翰也立刻想到,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是廣德公主錯在先,怎麼能讓臣子侄承擔錯誤……”
寧姝心裡搖頭,殷家大伯可要吃虧,有理也變成無理。
畢竟皇權是天。
果然,皇帝拿起桌上杯子,砸到殷成翰身上:“放肆,殷家能尚公主乃是幾輩子求不來的福分,在你這兒,就變成錯誤?”
殷成翰嚇得立刻跪下:“臣不敢!臣罪該萬死!”
給一巴掌再給甜棗,皇帝又說:“當然,是廣德不厚道在先,責令欽天監定下婚期後,朕不會委屈你們殷家。”
話說到這個份上,似乎沒有別的餘地。
殷成翰有點不甘,公主品德雖有虧,可皇帝鐵了心護住她,他能怎麼辦?到底不是他自己親兒子被擄,而且如若因此,得了皇帝允諾,換來親兒子仕途通暢……
只是,殷家作為武將世家,娶回一尊大佛,又該如何自處?這種憋屈事,他又怎在同僚之間抬起頭來?
還沒等殷成翰想好,只聽兩道聲音響起:
“陛下。”
“父皇。”
寧姝和尉遲序,幾乎同時開口。
寧姝仰頭看向尉遲序,男人讓一步,沒有繼續說話,於是她繼續:“父皇,兒臣知錯,只是孩兒擄走殷三公子,是事出有因。”
殷成翰說:“你還能有什麼原因!不過就是見色……”
“咳。”
尉遲序輕咳,讓殷成翰吞下後面“起意”兩字,廣德公主縱千錯萬錯,他也不能當著皇帝的面這麼指責。
皇帝暫不計較殷成翰的冒犯,對寧姝說:“好你個事出有因,你倒是說說看。”
寧姝眨眨眼,說:“兒臣只是聽說,殷三公子畫工極好,請他來公主府繪畫罷了。”
殷三極擅繪畫,倒是連皇帝都聽聞過的事,他曾在四年前的賑災義賣中,一幅冬日賞雪圖畫賣出三千兩白銀之高價,若不是作為文人,讀書為切要,他名氣應更高。
沒想到還有這一層,皇帝眉頭微松,但殷成翰不服:“公主著紅甲衛上街,直接把人從書肆擄走,這叫請?”
寧姝對殷成翰說:“殷大人應當聽說過,前幾日,有一男樂師進公主府,方法粗暴了點。今天,我讓紅甲衛去請殷三,但紅甲衛成日打打殺殺,腦子不靈活,以為用同樣的辦法,這不就誤會了呢。”
殷成翰:“公主的意思是,一切只是紅甲衛的錯?那為何不懲處紅甲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