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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松越:“……”
幾人都看著那最後一個果子,言屹直接皺起眉。
在他們看來,傅松越又針對寧姝。
其實傅松越最開始並沒有多想,按照剛剛的想法,是想把最後一個果子丟出去的,可當那個人是寧姝時……
他猶豫了,沒有立刻丟過去。
寧姝嘆口氣,好似習慣了,側過身,不看傅松越,說:“那我們快走吧。”
傅松越下意識張張口,便看言屹把自己手上的果子遞給寧姝。
說是果子,其實也不比拳頭大,表皮紅色,手感有點沉,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水果。
寧姝眸底立刻又染上歡喜:“謝謝!”
她的情緒像一張白紙,畫上什麼顏色,就會呈現什麼顏色,比如現在,她笑得和蜜糖似的,對言屹說:“我和你分著吃。”
傅松越咬住舌尖,曾經,她也這樣乖乖地對他笑。
他手指摩挲果子,只見裴哲也把自己的果子遞給寧姝,說:“你吃,我不用。”
寧姝是有點受寵若驚,這種時候,一個果子也是資源,該說裴哲太有紳士風度麼。
她連忙擺擺手:“不用不用,我胃口小,吃半個就行。”
最後,其中一個果子掰成兩瓣,寧姝吃一半,言屹吃另一半,至於裴哲麼,寧姝拒絕掉後,居然沒問言屹。
或許是言屹看起來,是有點高壯吧。
明白真相的寧姝,狠狠手臂內側,才沒笑出來。
這種果子像脆蘋果的口感,掰開很方便,吃起來還有種檸香,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水果,但甜滋滋的。
寧姝捧著半個果子,一路走得飛快,一路“卡茲卡茲”吃著,像是小松鼠啃果子。
連步伐的節奏,和咬果子的節奏一樣。
傅松越低頭拂開樹枝,那個聲音,就不遠不近地跟著他。
而沒有給出去的果子,就放在他口袋裡,他也沒有動。
他突然想起,他那位強勢了一輩子的父親。
最後一次見面,父親雙鬢生霜,臉上是常年板著臉帶來的紋路,他坐在紅木長桌後,桌上堆著不少檔案袋,香菸煙氣遮住半張臉,他似乎嘆了口氣,又似乎沒有,聲音顯得格外蒼老:“阿越,你太較勁了。”
25歲的傅松越,政見和父親不和,他當著父親的面,摘掉肩上徽章,雙腳後跟一併,靴底敲地,發出“啪”的一聲,他敬了個禮。
從那之後,他退役了。
關乎他人生的大事,家裡為此吵了很多次,他不記得具體怎麼吵,但至今想起來,還記得父親說的那兩個字,較勁。
或者應該說,犟。
人生是一個不斷自我認知的過程,傅松越現在30歲了,他已經能客觀地說出自己的優點,和缺點,他沒覺得犟是缺點,只是,認準一個方向,就不會回頭。
寧姝接近他的目的不純粹,在她看來,他不過是個笑話,他認準這個事實,就也說明,自己絕對不可能再喜歡上寧姝。
他的生活很單調,迄今為止,沒有談過戀愛,過去也不是沒有女生告白過,都被他冷冰冰地拒絕了,也沒遇到覺得想認識的女生,他知道,自己可能琢磨不透喜歡是什麼,但一定是呵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所以,誰都可以把果子遞給她,唯獨他沒這個必要。
這個果子留下來,很對。
她就算又來招惹他,他不可能會再度動心。
等一下,傅松越的腳步突然停住,再度?什麼叫,再度?
他攥緊手裡的瑞士刀。
身後,“卡茲卡茲”的聲音停下來,卻是最後的裴哲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