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
謝嶼正不知該如何緩解謝知杏的不快,卻見寧姝蹲下身,對謝知杏溫和地說:“正好可以避開日頭最曬的時候,杏姐兒,我們去房中玩。”
謝知杏點點頭。
寧姝:“侯爺,我和杏姐兒先去房中。”
謝嶼“嗯”了聲,望著一大一小的影子,從胸腔裡徐徐籲出口氣。
寧姝半彎下腰,不知道和謝知杏說了什麼,謝知杏咯咯一笑,一掃方才的不快。
謝嶼腦海裡驀地劃過一個念頭,或許,也該給謝知杏找個嫡母。
只是沒來得及細思,他已和那將領離去。
這一處理,比預算中要久一點,加之往返路程,便是快馬加鞭也花了點時間,待到未時末,謝嶼才回到莊園。
將馬韁丟給侍從,他步伐極快地走進屋舍,問管事:“杏姐兒呢?”
管事回:“溫姑娘帶她去君子園,還沒有出來。”
君子園是一間寬大的竹舍,因四周圍著梅蘭竹菊四處園子而得名,謝嶼闊步行至門內,不由放輕了腳步。
房內過於安靜,他正有些奇怪,緩步走到碧紗櫥後,便看寧姝和謝知杏,兩人和衣而睡,許是午後有些熱意,兩人臉蛋都紅撲撲的。
寧姝是側躺的,她閉著眼睛,肌膚白皙,烏髮微散,櫻唇瀲灩,衣裳貼合她優美飽滿的曲線,從胸脯,細腰,臀部,再到修長的腿……
像半含花瓣中的花蕊,透著成熟的誘惑。
謝嶼眼眸凝了凝。
他才反應過來,自己不該貿然闖進。
他立即轉身離去,在門口站定了會兒,喚來一個婢女:“你進馨香園,叫杏姐兒和溫……”他停了停,“寧姝。”
申時初,廡殿頂亭子裡,寧姝端坐在椅子上。
她離謝家父女並不遠,也就十來步,謝嶼在帶謝知杏過一遍上午學的騎馬,這是最後一圈,跑完便放風箏。
她掩著嘴唇,偷偷打個呵欠。
春困夏乏秋盹冬眠,四季的奧秘。
婢女端茶盞擱在桌上,一套歲寒三友的茶盞有三個,一個放在寧姝手邊。
正好喝茶解困。見寧姝伸手去拿,那婢女臉色變了下,剛想提醒,她的手指已被燙到。
她立刻抽回手,手指捏捏耳垂。
婢女面帶尷尬,說:“溫姑娘,這茶偏燙,須得等一會兒再喝。”
寧姝應了聲:“嗯。”
寧姝被燙到,精神起來,也明白這茶為什麼衝得燙,全因謝嶼和謝知杏還在跑馬,婢女掐算好時間,先上茶,等他們回來時,就能立刻喝到適口的溫茶。
經過一早上,莊園內的僕從,都知道溫寧姝的身份,估計婢女也沒想到,她一個寄人籬下的異性姑娘,居然敢不等侯爺,先喝茶。
寧姝繼續用手指貼著耳垂。
這是她被燙到的小動作。
婢女本以為寧姝會惱怒,但看她神色淡然,心裡生起一股愧疚,立刻說:“我給姑娘換盞茶。”
寧姝笑了笑,沒打算揪著這點說事不放,回:“無礙,我等茶涼些就行。”
接著又問:“哪兒有涼水?”
婢女:“姑娘跟我來。”
她帶著寧姝,從亭子後的小徑抄過去,便看一口淺井,婢女主動打水給她濯手。
被燙過的手指,乍然經過清涼的水流,霎是舒適。
也還好一觸即離,並不嚴重。
寧姝泡了會兒手,待回到亭子內,卻看另一個身材高挑的婢女,手中拿著一盒圓形的玉肌膏。
高挑婢女瞪了眼寧姝身後那婢女,立刻對寧姝展顏:“溫姑娘快坐,小環毛手毛腳的,叫姑娘燙到,竟還不備著膏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