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條斯理的用布巾擦拭掌心的汗液,神色無波看著遠處徐淮氣急敗壞的身影,唇角微扯,連個冷笑都欠奉。
周邊的大臣十分解氣地恭維著,
“都說打蛇打七寸,崔相今日可謂是掐住了徐淮的命門,他這些兒子一個比一個不頂用。”
“不過是些國之蛀蟲而已,身為當朝將領竟然敢私開糧庫,倒賣軍糧,中飽私囊,簡直豈有此理!”兵部侍郎義憤填膺道,“信得侯爺雷霆手段,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否則還被他們給逃脫了!”
“侯爺英明!”
“崔相料事如神!”
“”
大家嘴裡附和一番,心裡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誰都知道崔奕被太皇太后壓著必須娶親,就連剛得的小妾也被太皇太后下旨送走。
估摸著這位是在後宅受了氣,今日氣場全開,把怒火全部撒到了徐淮身上。
頭一回,這些被徐淮欺壓慣了的官員,居然有些同情起徐淮來。
不過,這位嶽峙淵渟的侯爺,雖然在女人身上屢屢受挫,可在朝堂手腕上卻無人能及。
徐淮那暴脾氣遲早是崔奕囊中之物。
崔奕不理會眾人的吹捧,一邊下臺階去,就看到一個小太監朝他急匆匆走了過來,小太監朝他低語幾句,崔奕眉頭就皺起,他揮了揮手,將眾臣揮退,直奔外朝。
到了那小門處,見著陳琦迎過來,冷聲問道,
“怎麼,人沒攔下來?”
“攔下來了,但是嬌兒姑娘不肯回來。”
崔奕臉色微沉。
“德管家在尚書府等您,說是有要事稟報。”
崔奕按了按眉心,今日上朝挖了徐淮的一個牆角,斬了他一隻臂膀,崔奕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心情略有好轉,只是想起程嬌兒,心頭如熱浪滾過,生出幾分焦灼。
他一言未發,疾步回了尚書府。
德全看到他,連忙擦著汗小跑著上前,
“侯爺!”
“何事?”崔奕神色微沉,大步入內。
德全忙跟了上去,躬身一拜,
“侯爺,老奴已經請了沈老太醫來,就在外面候著,老奴覺得有必要給嬌兒姑娘把把脈,還請您示下!”
崔奕聞言瞬間變了色,眼尾如銳利的刀刃一般死死盯著德全,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崔奕的神情繃緊,深邃的眸眼裡隱隱泛著一抹鋒芒,彷彿下一瞬就要破土而開。
德全也跟著萬分緊張,額頭都滲出了汗珠兒,“主子誒,老奴的兒媳婦瞧見了嬌兒姑娘,說是她有害喜之症!”
崔奕聞言腦子裡轟了一下,那一貫鎮靜的臉龐,此刻竟是輕微的抽搐著,一股不可思議的喜悅席捲心頭,復又被空歡喜一場的擔憂給壓了下去。
他薄唇緊緊抿著,眼底翻騰著無數情緒。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平復心情,啞聲問道,
“她現人在何處?”
“霍江已經追上了她,將她安置在西城門口的福來客棧。”
崔奕顧不上脫下厚重的朝服,大步朝外走去,
“陳琦,去將諸葛均叫來,讓他坐鎮尚書府。”
“走,去西城門!”
崔奕的身影一眨眼消失在門口,出了宮門,他在馬車上換了一身輕便的直裰,閉著眼平復著心情。
他內心的喜悅難以言喻。
不僅僅是他很可能有了孩子,更多的是他有了留下她的底氣。
有了孩子,那丫頭的心也定了。
馬車朝西城門口飛馳而去,
崔奕卻是心急如焚。
一刻鐘後,崔奕俊挺的身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