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僕,韋奴,薩勒海,薩巴特就在人群裡站著,他們注視著妙嚴,吳劍男。
“他可是我的男人啊!現在他是駙馬了!”薩勒海想著,嘴唇活動起來,“那晚的事情不能怪他,是我引誘了他!”她繼續想著,激動的心情平復了不少。“可我現在還孤身一人啊!”想到自己悲慘的命運,她想哭,可又怕哭出聲,影響到別人。她咬住自己的嘴唇,儘量抑制住情緒。
真金把馬奶酒金碗遞給他身邊的婢女,然後目視著吳劍男,“義弟,”他說,“你會一生一世愛我的妹妹妙嚴嗎?”
“我會一生一世愛她!”吳劍男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明白,此時若是說不愛妙嚴,她會恨他一生一世。
妙嚴抿著嘴角,嬌羞地笑;真金燦爛的笑;伯顏,塔察兒,史天澤,哈赤兒開懷大笑。
真金說:“你發誓!”
吳劍男接過婢女手中的馬奶酒酒金碗,蘸著酒水,敬天敬地後,他仰望著夜空,“我發誓,一生一世只愛念嚴!”他說,心知這一生他只能愛念嚴,不然會遭到天下人唾棄。
妙嚴開心的笑;真金點頭微笑;其他人紛紛露出喜悅神色。
真金面對著妙嚴,“我的妹妹,你愛太虛公嗎?”
妙嚴抿嘴不語,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妹妹若是不愛他,婚禮可以取消!”真金打趣地說。
“愛愛,……呵呵,喔就愛塌!”妙嚴急忙說,滿臉嬌羞。
真金說:“愛他一生一世?你發誓!”
妙嚴說:“矮塌一生一世!”
“你們交換信物!”真金說。
妙嚴把一塊金佛牌遞給吳劍男,吳劍男收了佛牌,掛在脖子上,然後又送妙嚴一個戒指,——這個戒指是他打算送給婉兒,萍兒的,然而她們卻離奇的失蹤了。
妙嚴把戒指戴在手指上。
真金宣佈:“婚禮開始!”
婢女們帶著妙嚴回到帳篷裡,吳劍男跟隨著真金四處敬酒。
蒙古人在帳篷前寬敞的空地上擺滿了矮桌。伯顏,塔察兒,史天澤,哈赤兒坐在最前面,他們後面坐著數不清的文武大臣,婢女們端著豐盛的美食穿梭在各個矮桌前,六個阿拉伯舞女幾乎赤裸著身子,跳著肚皮舞。胡琴,阿拉伯琴的聲音交替彈奏,每一個蒙古大臣,婢女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他們中有的人跟著舞女舞動的身姿,拍著節拍,有的一邊捋順著鬍鬚,一邊品嚐美酒。美酒,美食誘人的香味瀰漫在空氣裡,悠揚的音樂使得每一人心曠神怡。嘩啦啦沉重鐐銬聲響了起來,前方火把下模糊的人影越來越近。他們是穿著破爛衣衫,被蒙古人奴役的漢人,他們推著裝著食材的木車向這裡走來。深深的車輪印,像是斷斷續續的足跡,在黑夜籠罩的火把光影中時而隱沒,時而出現,他們臉上洋溢著愁苦的神色,當他們把木車停在宴會邊上時,他們搬運著沉重的食材,這時他們腳脖上鐐銬響聲更強烈了,那嘩啦啦的響聲彷彿穿破夜空,嘹亮地迴盪起來。從他們磨破的腳脖上流淌出的鮮血,像是陰森恐怖的黑影子,印刻在地面上。
“他們可是我的同胞啊!我怎麼能和蒙古人一起奴役我的同胞呢?”吳劍男想著,在刻意躲避他們的眼神,可他腦海中總會浮現出他們悽慘的肖像,這一刻他的心彷彿被什麼強大的力量抓住了,他的心不跳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壓抑,窒息感瀰漫在他的身體中,他轉身走進帳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