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至少沒有直接表示牴觸,郭康就繼續說了起來。
“你想變得更能打,更有用,就不能只學武藝了。那種東西,當然也會有所提升,但到了你這個程度,改變就非常有限了。所以,你哥才讓你來這邊學一學。你要上點心,也算對得起他們了。”
“他居然想這麼多啊。”史惠貞有些驚訝:“那是我錯怪他了。我一直覺得,他是因為家裡鬧得兇,實在受不了,趕緊把我丟出去,防止惹出事情來呢。”
“你還知道你會惹事啊……”郭康一時無語。
他估計,史家內部,可能又因為這些事情爭起來了。之前的動亂裡,史惠貞因為一直站在郭康這邊,甚至一度被人冤枉成了罪魁禍首,也成了逃不過的話題。現在事情塵埃落定,家裡就更加尷尬了。所以,人家真這麼想,也不算意外。
“總之,你好好看書就行。”他想了想,還是搪塞道:“讓伱來這邊進修,也是為了補充一些基本常識吧。”
“我也不是文盲。”史惠貞抗議道:“基本常識我還是懂的。”
“那些都只是啟蒙知識,讓你能認一下軍法律令,平日裡也不至於被奸商和汙吏矇騙。”郭康說:“來我們這邊,學的知識,可就都是管理其他人用的了——要我說,至少,支援你來的那些人,還是很器重你的吧。”
“你們不是教會麼”史惠貞疑惑道:“我以為就是來學點神學的呢。”
“確實是神學。”郭康告訴她自己準備的授課內容:“我們得先從基本的神學知識學起。你對這些有了概念,今後學其他東西,就方便多了。”
“學神學有什麼用啊這東西真能管理人”史惠貞明顯不太信。
“肯定啊。神學的最主要作用,就是說服和管理人。”郭康笑道:“當然了,人之外,也不是不能管。對我們拜上帝教來說,天父以下,其實都是同僚。雖然不算管理吧,但也有各種報告、通知、移送之類的行文。我們那些宗教儀式,很多也是給各路天使、聖人之類,收發公函用的。整個教會,同樣就是個行政機構。”
“不過,和官府一樣,教會目前不讓婦人擔任正式官職,我自己也沒法改變。要不然,在這邊還以親身實踐一段時間,也算是對管理技能進行一次實習了。”
“說是這麼說,但真打仗的時候,其實還得靠自己。”史惠貞說:“大夥兒會向各種聖人祈禱,希望能夠得到保佑,但是老兵們都知道,天父恐怕不會管這麼細的。真正靠的住的,也就是戰友和自己手裡的劍了。”
“我跟那些人,也時不時聊一聊。他們樂意跟著我,也不是因為我更虔誠,和天父關係更好什麼的,單純就是我能打,跟著我有軍功拿。所以我尋思,這些話,也就平日裡安慰人可以,關鍵時候怕是派不上用場的。”
“真刀真槍的打起來,只是戰爭裡的一小部分。”郭康搖搖頭,說道:“平時的各種工作,乃至戰前的各種組織、準備、籌劃,比重要大得多。”
“我覺得,戰場上,才是不確定因素最多的時候。這種狀態下,各方的底牌有多少,是已經確定了的,沒法臨時發生改變。所以,這才是只管幹掉自己眼前的敵人就好、剩下就交給天父的場合。”
“相反,其他步驟,則是為了增加底牌而準備的。考驗的,都是人們的長期努力。一旦時間長,範圍大,隨機性就沒有這麼強了。就像當年羅馬能消滅迦太基一樣:運氣再差,戰場表現再吃虧,最後也能打贏,因為我們的底子要厚得多。”
“因此,這才是人自己完全主導的場合,需要我們利用各種知識,能多做一些,就多做一些——這裡頭當然也包括神學知識,而且份量還挺重的。”
“你都說的什麼跟什麼啊……”史惠貞看起來完全沒聽懂:“戰場上意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