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給了妻子一個眼色。
盧大奶奶會意,這才熄了怒火,走去盧夫人身邊說:“您別為慧娘愁,就憑咱們如今這地位,慧娘還愁嫁嗎?主要現在的情況是,慧娘她自己壓根就沒有再嫁的心思。”
“唉娘,這樣吧,咱們就依著她。只要她天天開開心心的,不是比什麼都好?”
“慧娘遇到這事兒,倒是苦了你了。”盧夫人疼女兒,但也疼兒媳,知道在應付張家這事兒上她受委屈了,“張家這趟本該我去的,湊巧這幾天我卻病了。”
盧大奶奶卻不在意這個,只說:“您身子不好,就該安養著才是。如今既是兒媳打理這家裡上下,自該處理好這些事。您放心,我只是家裡頭說給你們聽,外頭的話,我才不能這樣暴脾氣呢,我可知禮數著呢。”
盧夫人這輩子就得了一兒一女,湊巧都是人中龍鳳。選的兒媳婦自是沒話說的,從前她也很以女婿為豪。她這一生,也算是很多人的楷模了。
柳香這幾日日日去大長公主府,早出晚歸。盧秀慧可憐老人家一輩子無兒無女,想著從前老人家住在侯府時,也沒少對她好,所以,如今老人家倒下了,眼瞧著日子不多了,她也索性日日過去。
榮安這一病倒,反反覆覆的好了又病,病了又好。最終還沒熬過正月十五的燈節呢,她就奄奄一息,有些不行了。
到了最後幾日,柳香索性住在了公主府。
而伺候在榮安身邊許多年的老嬤嬤,也請旨入宮去向聖上和皇后陳述了公主的病情。
可巧近來宮裡也不安生,皇后在後宮中和幾個高階妃嬪鬥得水深火熱,聖上也被鬧得頭疼,常常氣得發火。最近可能因為急火攻心的緣故,竟然也病倒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宮裡自顧不暇,哪裡有時間過來看公主。所以,最後榮安走的時候,也就趙家、柳家兩家,以及盧秀慧陪伴在床邊。
見公主已經只有氣進再無氣出了,嬤嬤丫鬟們跪了一地。
御醫給老人家紮了醒神的針,最後也只搖頭說:“怕是要準備後事了,大長公主殿下怕是熬不過今夜。”
聞聲,大家都哭了起來。
趙老太君不由也發火了,平時幾個皇子人模人樣的裝出一副多孝敬她老人家的樣子。怎的如今老人家都在彌留之際了,那幾個皇子鬥得厲害不來床前伺候也就算了,怎麼幾位王妃和皇孫也不見蹤影?
“再去請!”趙老太君衝公主府的奴僕們說,“去宮裡請,去東宮、去魏王府去趙王府請。就站在他們門口喊,說是大長公主想見他們最後一面。”
趙老太君是先帝封的正一品誥命夫人,有些分量在。如今公主倒下,宮裡又不管,公主府奴僕自然願意聽趙家老太君差遣。
榮安身子不行了,意識卻還有殘存。她想喊人,但因沒力氣,說不出話來。
御醫離得最近,附在耳邊聽了後,望向柳香道:“縣主,大長公主是在喊您。”
柳香忙擦了擦眼淚,坐了過去。因老人家沒什麼力氣說話,她則附耳放在她唇邊去聽。
“你們都瞞著我,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但……但我不想等了,等不到了。”她聲音極輕,說的斷斷續續的,“好孩子,謝、謝你,人生最後的時光能有你陪著,我、我就沒有什麼遺憾了。這個給你。”老人家沒有力氣,抬不起手來,只能動手指去碰柳香手腕,“拿著。這是屬於他的唯一的物件了,給你祖母,物歸原主。”
這扳指是當年丁八卯付錢買的,丁八卯沒說要送給榮安,是被榮安要過來的。
當年的她,滿心滿眼都是她的郎君,眼中再容不下任何人。她從十一歲見到他起,到如今八十多的高齡,活了這麼久,為的也就是等他。
當年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