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目光稍稍掃了一圈,就注意到了趙侯夫人小鄭氏不在,於是笑著望過來問:“本宮沒記錯的話,趙侯夫人是隨行跟了過來的吧?怎麼,這會兒卻不見人?”
盧氏大方起身回話說:“回皇后娘娘的話,夫人昨夜受了些寒,今兒病倒了。”
“病倒了……”皇后口中輕輕念著,心想,倒是挺巧,但面上還是關心問,“那可請了大夫去瞧?病可有大礙?”
盧氏又回說:“多謝皇后娘娘厚愛,公爹已經求了聖上有請了隨行御醫去看過。說是不是大病,注意休息就好了。”
“不是大病就好。”皇后笑,又意味深長說,“這位侯夫人,許久都不見出門一趟。如今好不易跟著出來了,若真得了什麼重病,倒是本宮的不是了。”
盧氏知道皇后這是在故意譏諷侯夫人,一時沒答話。
跟過來的幾位娘娘也都心知肚明皇后這話何意,看似是在說趙侯夫人,其實是在暗指別人。只是那個人沒跟過來,不然的話,就憑皇后這脾氣,是不會放過這個可以羞辱她的機會的。
皇后也沒拘著眾人,意思著說了幾句後,就讓大家都退了。盧氏孃家嫂子也有跟過來,散了後,盧家夫人則拉著小姑要去說體己話。
盧氏知道嫂子要問什麼,左不過就是問她肚子有沒有動靜這事。她也想有動靜,可一直都沒動靜,她也沒法子。這些話聽多了,除了徒增煩惱外,也沒什麼用處。
盧氏不太想去,但畢竟是長嫂,顯然不去是不好的。所以,只能扭頭匆匆和柳香說了幾句話,跟著自己嫂子走了。
盧氏一走,柳香心裡就沒底了。也不想去應酬那些夫人們,所以,柳香決定去老太太跟前孝敬。順便,再看看大長公主去。
正帶著丫鬟往老太太營帳去的途中,柳香面前的路,卻被一個人擋住了。
擋住她去路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如今的公爹烈英侯趙侯爺。說實話,柳香雖嫁來趙家有近一年的時間了,但從未和自己的這位公爹說過一句話。
平時她基本上看不到這位侯爺,自然也談不上有什麼說話的機會。
她本就怕他,覺得他動輒就愛打人,到現在她都還能清晰記得當時二爺背上的傷勢。此番路被他堵了,又見他似乎是專門來找自己的,柳香不免心中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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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香嚇得後退了一步,然後穩住身子來,倒還沒亂到忘記要行禮。
所以,柳香慌忙之後,便規規矩矩朝趙侯福了下身子:“兒媳見過父親。”
就像柳香並不喜歡自己的這個公爹一樣,趙侯對這個小兒媳婦,也是百般看不上的。哪怕是見她朝自己規矩行禮了,他也是沒個好臉色,只冷哼了一聲。
身邊都是來來回回巡視在各個營帳間的禁衛軍,趙侯當然不想自己訓斥兒媳婦的事傳得人盡皆知。所以,他暫且也沒說什麼,只是目光沉沉望了柳香一眼後,率先往一旁稍僻靜些的地方去了。
柳香身邊跟了兩個丫鬟,她忙差一個去告訴老夫人,然後她則帶著另外一個遠遠跟在了趙侯身後。
尋到一處無人往這邊來的僻靜之處後,趙侯駐足。柳香見到停了腳步了,忙也停下步子。
趙侯精銳的目光只略在柳香身邊掃了一掃,就發現少了一個丫鬟,他冷哼道:“你倒是機靈,還曉得差人去搬救兵。但你以為,搬了老太太來,本侯就不能對你如何了嗎?”
柳香被他這語氣這陣仗嚇得有些腿軟,但強撐住了。雖說他動輒就愛動用家法,但一來這裡是外面,不是在家裡,他顧及趙家顏面,也不會這麼做。二來,她又沒有做錯什麼,他抓不住她的錯,想打她也不能夠。
於是柳香說:“不知兒媳哪裡有做錯什麼,還望父親告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