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長成了聖上跟前的紅人,難道人家也就這樣甘心做咱們侯府三房的妾氏?再說了,那賀氏是什麼樣的性格,娘也知道,為人狠辣,行事也頗有手段,雖則有些時候娘也很不喜歡她的處事方式,但是不得不說,若是論主母之位,她可比陳氏好得多。”
“娘!”謝潮榮驚呼,面色微變,只急切地道,“阿皎才是兒子的妻子,如何叫賀氏做三房的主?這說出去豈不是叫人笑話嗎?以前兒子不在家,阿皎她身子不好,將府內庶務一應交予賀氏主管也就算了,可是如今兒子回來了,阿皎身子也康健,為何不能管?”他有些心急,語速也快了些,一番話說完方才反應過來是在跟自己母親說話,便住了口,可還是忍不住訕訕說道,“娘,您不是讓阿皎在跟著大嫂學處理庶務嗎,這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學得成的,總得給個期限。”
老太太倒是沒有反駁兒子,只是繼續問道:“那依你的意思,是繼續徹查下去,直到還陳氏清白為止,還是就此將此事壓住?”見兒子張了張口,似乎要說話,老太太又說,“你既然知道這事情是賀氏陷害的陳氏,那麼應該也知道,此事有一就有二,這次不成,賀氏斷然還會有下一次。除非,你能尋個由頭將那賀氏趕出府去,可你就算將賀氏趕走了,你以為廣寧伯賀宏宣會罷休?所以說,三郎,母親再三思索一番,覺得不若你休了陳氏。”
謝潮榮原是在細細聽母親說話,卻忽然聽得母親叫自己休了陳氏,他猛然抬起頭看母親,搖頭說:“不……不可能的,娘,這是不可能的。若是兒子真能休了阿皎的話,當初就不會跪著求娘讓兒子娶她了。”
老太太幽幽喟嘆一聲道:“或許娘當初就不該同意你娶陳氏。”又說,“三郎,不管你怎麼想,總之娘心意已決。那陳氏心腸歹毒,竟然罔顧他人性命,如今鬧得是滿府皆知,她賢良的名聲早就沒有了。你聽孃的話,寫封休書給她,再迎娶賀氏為妻,此事也算是了了。當然,娘也不是那般絕情之人,你只要給了賀氏正妻的名分,她自然不會再鬧,到時候,若是陳氏同意,你也可以將其留在府內,往後你們只要不鬧得太過,娘都不管。”
謝潮榮頻頻搖頭:“不,娘,兒子不同意。”說完將頭往一邊轉去,很是執拗的樣子。
老太太一掌拍在桌案上,站起身子來:“三郎,咱們謝府如今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再不是文儒謝家了。咱們謝家之所以能夠興旺數百上千年,一是因著咱們謝家是最講規矩的人家,二則是,有個百年文儒的稱呼。可是近百餘年來,戰爭不斷,到了今朝,又逢文皇帝全力打壓世家,今聖這一朝,比之文皇帝在位,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眾世家地位本來就岌岌可危了,而你們兄弟三個,也就只有你大哥從文,奈何你大哥命薄,早早便去了。你如今是出息了,可你卻是從了武,咱們謝家興旺再不是以文而興,又何來百年文儒之說?既沒了那道說法,在這長安城裡,還有什麼地位可言。這一府兩侯說起來風光,可長安城裡勳貴人家多的是,你父親雖為太傅,可根本不掌實權,娘這麼做,也是為了謝家為了咱們子孫後代能夠興旺。”
謝潮榮緊抿著薄唇,沒有說話,他知道母親說的都對。
老太太看了兒子一眼,慢吞吞坐了回去,又道:“娘也不是那般狠心的人,也不願意棒打鴛鴦,可你生在了咱們這樣的大家族裡,便就要擔起那份責任。”又揮手說,“好了,你且回去好好想想吧,若是聽孃的話,陳氏尚可留在府內,並且母親保證,不會叫那賀氏傷她一分一毫。可若是你不聽孃的話,娘自然還有其它辦法,你且回去好好想想。”
謝潮榮心知此時再辯駁不得,便只彎腰告辭道:“那兒子先退下去。”
見兒子將要退出去,老太太又道:“你等等。”謝潮榮停下步子,等著母親發話。
謝老太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