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再不情願見到母親,這個時候,他斷然不會擺臉子的。
簡單吃完早飯,李承堂便去了母親的清竹園請安。
穆氏剛用完早餐,便聽織錦進來說:“太太,二爺來了。”
穆氏微微蹙了蹙眉,用帕子擦著嘴,細長的眼睛耷拉著,一副清高模樣。
“叫他進來。”淡淡說了一句,便伸手示意小丫鬟將桌上的東西給收了,她自己則由織錦扶著往榻邊去。
織霞給她煮了茶,見穆氏已經吃完早餐,便端了茶過來。
“太太,用茶。”織霞聲音輕緩好聽,眉眼極為溫柔,她端著茶杯的手,小拇指輕輕翹起,雖不是大家閨秀,可那雙手並不比大家閨秀差。
織錦跟織霞是一對姐妹,很小的時候就被拐子拐到了遙城,後來被穆氏瞧中,便將姐倆兒買回來當丫鬟。
十多年來,這姐倆盡心盡力伺候著穆氏,織霞溫柔乖巧,織錦嬌俏活潑,又是生得如花似玉,深得穆氏之心。
再加上穆氏在唐國公府人緣向來不好,因此,這時候貼心伺候的奴僕就顯得更加親切一些。
穆氏待織錦織霞,到底是親切一些的。
李承堂大步走了進來,規規矩矩給自己母親請了安,穆氏一直冷著臉,高傲地抬著下巴。
“坐吧。”好一會兒,她方才像是施恩一般,說出兩個字。
李承堂眉眼平靜,臉上也並沒有什麼異樣,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說吧,什麼事情。”穆氏端起一旁織霞煮的茶,淺啄一口,方才抬眸望著兒子李承堂。
李承堂開門見山道:“兒子想娶靖邊侯次女為妻,想請母親託媒人去謝家提親。”
穆氏似是早就猜到兒子的目的般,嘴邊抿起一絲嘲諷的笑意,那雙細長的眼睛瞅著李承堂,裡面含著輕蔑。
“世子爺不是自作主張已經請了永平郡王妃去謝家說了媒嗎?那謝家不是也已經拒絕了嗎?怎麼又提這事?”穆氏端端坐著,說著叫自己親生兒子尷尬的話,她卻一點也不覺得殘忍。
李承堂已經習慣了母親的尖酸刻薄,應著道:“凡事總要多試幾次,只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堅持下去,總有一天會成功的。”他腰桿挺得筆直,頭卻是微微低著,不卑不亢的樣子。
穆氏氣得一雙手緊緊攥起,臉上白一陣紫一陣,終究是忍了。
她心口憋住一口氣,緩了好一會兒,方才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來,卻是輕聲道:“你走吧......”
李承堂立即起身,恭敬朝自己母親作了一揖,真的就大步離去。
望著那漸行漸遠的暗色身影,織霞輕聲問道:“太太,您要如何做?”
穆氏用手撐著額頭,眉心輕輕蹙起,沒有理睬織霞的話,只問道:“今兒什麼日子?”
織霞聽後趕緊低了頭,順從地回道:“是十月初一。”
十月初一,那便是他每月循例來自己房中的日子,穆氏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臉上稍稍露出了點笑容。
“去吩咐廚房,晚飯的時候多做些老爺愛吃的菜送來。”她想了想,又吩咐道,“現在就去,早早去吩咐了。”
織錦知道今天是老爺來太太房中的日子,便應聲去了。
穆氏則又吩咐織霞去箱子裡找一身新衣裙來,老爺要來了,她怎麼也得好好妝扮一番才行。
到了晚上,穆氏已經準備好了一桌子菜,正坐在桌前等著丈夫。
唐國公李思汝是天擦黑的時候才將進妻子院子的,他進來的時候,帶著疲憊之色。
男人雖然已經過了不惑之年,可眉眼間清晰可以瞧得出來,其年輕的時候是個美男子。
高大英俊,美姿儀,面上依舊白皙光潔,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