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潮榮摟過妻子肩膀,親暱地在她鼻子上颳了下,輕聲道:“為夫提到左相,自然是覺得周庭深將來或許也能做到丞相的位置上去,前途不可限量。不過,這小子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對人似乎都是敬而遠之,往後怕也是一心放在仕途上,若是咱們棗兒真嫁入周家,怕是也不一定能捂熱他的心。”
陳氏道:“若是這樣,咱們棗兒豈不是可憐?那倒還不如夏家郎君呢。”
謝潮榮垂眸看了妻子一眼,無可奈何地笑著搖頭道:“好好好,容我再觀察觀察,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棗兒的婚事也叫她自己拿拿主意,畢竟一輩子的事情。”
陳氏聽話地點了點頭,沒再出聲,謝潮榮望著妻子紅潤潤的芙蓉面,身子有了反應,只一彎腰便抱住妻子回了夫妻倆的屋子。
其實謝繁華早就醒了,近些日子她睡眠淺,剛剛她娘一會兒碰她臉一會兒摸她頭髮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只是還覺得累,所以就一直閉著眼睛裝睡。
見爹孃離開後,謝繁華便睜開眼睛,靜靜望著床頂帷幔想心思。
剛剛爹孃提到了周庭深,她便也想到了曾經跟周大哥相處的日子,其實爹爹說的不對,他才不總是冷冰冰的呢,他還對自己笑過呢。
他為人也是極溫柔的,雖然有的時候是冷了點,但自己纏著他說話的時候,他也沒有嫌棄啊,反倒是總能耐下性子來陪自己說話。他給自己買過糖葫蘆,外婆在鄉下有幾畝薄田,每到農忙的時候,她都能看到周大哥帶著衙門裡的人下田幫著老百姓割稻子。
過年的時候,他吃過自己親手包的餃子,燈節的時候,他還給自己跟阿嫵買過花燈呢……這麼熱心腸的一個人,怎會是爹爹說的那樣呢?
謝繁華翻個身,雙手撐著下巴,雙腿高高翹著交叉在一起,她眨著眼睛想了想,便從枕頭底下摸出個荷包來。
她刺繡師承自己外祖母,外祖母一手的刺繡絕活,所以她的繡工自然不差。
這是她前些日子住在外婆家養傷的時候繡的,當時覺得無聊不知道要做什麼,便就繡起荷包來。荷包上面的圖案是一枝開得正盛的紅梅,她摸著荷包上的梅花,想著繡荷包那幾日的心情,臉一下子就紅了。
倒也不做什麼,只是悶著頭笑。
外面金貴端了熱水進來,見小姐醒了,趕忙將熱水端到小姐這邊來,替她將被子疊了,才望著她道:“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還悶著頭笑了。”目光落在那荷包上,金貴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來,“這個不是前些日子小姐繡的嗎?小姐您怎麼了?”
謝繁華一把將荷包給藏到枕頭底下去,只叮囑金貴道:“這事情不許跟別人說,否則我就像打趙婆那樣打你,保準打得你小屁股開花。”
金貴嚇得小腦袋往回一縮,再不敢說話了。
謝繁華匆匆洗了臉,又好生裝扮一番,這才去老太太那裡。
來到老太太的祥瑞堂,發現她那舅奶奶安璟侯夫人竟然也在,不由一愣。
如今年底正是忙的時候,安璟侯夫人杜氏作為安璟侯府的女主人,怎會這節骨眼上往老太太這裡跑。而且,謝繁華本能覺得,這舅奶奶跟老太太在一起,便沒什麼好事,兩位好人家不知道此番又在算計著誰呢。
“三丫頭,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老太太正跟安璟侯夫人說著話,一抬眸見到了孫女站在門口,不由喚了她一聲。
謝繁華這才撩著簾子進去,面上也換了笑容,朝著杜氏請了一禮,方又跑到老太太身邊坐著去了。
杜氏眼裡微微有著淚澤,見到了謝繁華,卻是擠出一絲笑意來,關切地問道:“你腿傷可大好了?說起來也都是我們琦兒的錯,作為長輩姨母,竟然沒有照顧好你,倒是叫你受了那等委屈。”
謝繁華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