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知你們家最是疼女兒的,所以,本宮也不會強人所難,非得早早接她入宮。多少,也得讓你們家養到十五歲,等及笄了,再迎娶入宮直接為後。”
皇后嘆息說:“皇上年邁,近來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怕是也活不長久了。與其等他走後,留下這一大堆爛攤子事,不如本宮趁早籌謀,趁早穩定住朝局的好。”
“娘子也是心善之人,應該知道,朝局越是不穩,流血也就越多,娘子也不希望到時候朝中血流成河吧?”
盧秀慧讓人不希望!
若朝堂都血流成河了,民間又何嘗不是地獄?
正在二人說話間,一個宮娥妝扮的女子走了過來回話:“回稟皇后娘娘,趙侍郎和盧侍郎請見。”
“哦?他們來了。”便是在皇后意料之中,她也挺高興的,忙笑著道,“快快請二位大人過來說話。”
盧秀慧聞聲,則起身侯在了皇后一邊。而那邊,宮娥已經請著趙佑樾和盧德泉過來了。
如今正是秋高氣爽的好時節,立在秋風下,盧秀慧自然的抬眸,望向那個她也有好些日子沒見的男人。只見男人一身素色錦袍,依舊如往常一樣,面若秋霜,正同她兄長一起,並肩而來。
只望了一眼,盧秀慧便收了目光。
她想聽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趙佑樾和盧德泉早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完整猜測到了皇后的每一步計劃,猜到了她所打的每一個算盤。所以,這會兒再聽皇后說一遍時,二人也並不意外。
自那日和女兒談過後,趙佑樾的反心便沒那麼堅定了。雖然這兩個多月來也一直還在猶疑不決,但方才一路過來的路上,他心裡已經做好了決定。
父親已經死了,小鄭氏也落了大獄,如今正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而聖上,當朝的那位天子,他如今也垂垂老矣,晚年並不安詳。
說實話,該替母親報的仇,也算是都報了。
造-反必然要血流成河,要付出代價。若他真為一己私慾而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那麼,他和父親、和聖上、和先帝,又有什麼不同呢?
不過都是為了自己野心、私慾,而不顧無辜之人死活的禽獸罷了。
他已經拿一個牢籠囚禁了自己十多年,如今何不和過去和解,也放過自己。
想要一個清明盛世,也並不一定要親自登上那個位置。只要君王是明君,那麼,他作為一個臣子,自然可以一展自己的抱負。
也正如弟弟所說的那樣,這條路真的是流血最少的一條路了。
扶持正統,栽培新帝,共創開明盛世……這才是他該做的事情。
而如果做了這個選擇的話,他和慧娘也不必再繼續忍受分離之苦。曾經埋藏在心中的很多話,他也都可以和慧娘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