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趙家豈不是還是要身處危難之險境?
趙佑樾看出來了祖母此刻在擔憂什麼,他說:“祖母儘管放寬心,有孫兒和二郎在,趙家一時半會不會有事。哪怕日後孫兒和二郎死了,不也還有我們兩房的孩子在嗎?明霞雖為女兒身,但天資聰慧,日後未必不可堪重用。”
老太太知道孫兒所做一切都是為了趙家考慮,倒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了。不免又心疼他,他壓力這麼大,肩上擔子這麼重,若她再逼著他把心從朝堂上拉回後宅,自然也不忍心。
但她還是那句話:“政務固然重要,但這幾日既然朝廷休廷,你們不必早朝不必論公務,你就多陪陪你媳婦。”
趙佑樾沒再回絕,只應了個“是”字。
老太太則又說:“好了,也別呆我這裡了,新年大年初一,回去陪陪慧娘和明霞吧。”正在趙佑樾告別轉身離開要推門而出時,老太太忽然想到了什麼,立馬又喊了他一聲。
趙佑樾回身望過來,等待著老人家示下,但老太太卻又把方才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沒什麼,你快去吧。”老太太說。
趙佑樾只狐疑著輕擰了下眉心,繼而又朝老太太弓腰頷首,而後才退出去。
其實老太太剛剛想問的是,大郎他真的不介意他母親的死了嗎?他母親當年自縊,死狀何等慘烈,雖說他當時已經不小了,但他從小就十分敬重自己母親,不該不會介意這些。
可這些年來,二郎還能時常與他父親頂撞,大郎卻是除了性子變得平和溫柔了些外,別的方面再無任何變化。對他父親,依舊恭敬,為整個趙家,也依舊悉心籌謀照料。
難道,他就真的不恨他父親,不恨趙家嗎?
老太太其實覺得二郎那樣還挺好,把心中的恨發洩了出來,至少自己心裡會好受一些。而大郎,若是恨趙家、恨他父親,卻只是凡事憋悶在自己心裡一個人默默消化的話,她真怕他有朝一日會憋出病來。
那邊盧氏母女是和柳香一家三口一起出來的,盧氏到目前為止還沒覺出哪裡不對勁來。但柳香是知道實情的,她本來也很為長嫂高興,可她和老太太一樣,之前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惋惜。
不過,柳香心思也沒細到那種地步去,她自然沒覺察出是大伯哥故意打翻的湯盅。
她正想著要和大嫂惋惜幾句,卻被自己丈夫及時拉住了。她沒覺察出什麼來,趙佑楠卻是發覺了不對勁的。且趙佑楠知道,長嫂也是個心思細膩的聰慧女子,但凡妻子和她說了那湯盅裡裝的是什麼,她必然是會有所懷疑的。
所以,他便把好心要去安慰人的妻子拉住了。
也是省得她好心卻辦了壞事。
柳香看丈夫眼色行事,見他一臉嚴肅的衝自己搖頭,她就立馬閉嘴了。
趙佑楠則狀似閒聊似的,隨意問大嫂盧氏:“明天大年初二,親友間開始有所走動。大哥身為世子,想來是要回去幫忙應酬的,大嫂是留下來和我們一起過,還是也隨大哥回去?”
盧氏說:“雖說我如今盡數撂了侯府內務諸事不管,將了侯夫人一軍。但若是大爺回去的話,我自是也想回去的。只是,昨兒晚上聽大爺的意思是,希望我過年期間就留在祖母身邊陪伴她,要我既然事情做出來了就該做得徹底一些,若是跟他回了,那之前的一切籌謀,就都白費心了。”
若她年初二就回了侯府,想必小鄭氏留下的爛攤子需要她收拾。她只想一直跟隨在自己丈夫左右,替他分憂,可不想幫別人收拾爛攤子。
所以,雖然她不想離開丈夫,但若是知道了其中利害關係,自也不會胡攪蠻纏非要跟著回的。
趙佑楠點頭贊成這個做法:“大哥這樣安排是對的,既然事情已經做了,哪怕你現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