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提及,就是連趙佑樾這個籌謀算計了半個朝廷的人,也幾乎是要忽略了那位公子的存在。
“既你與公子只有一面之緣,又何故認為他有那樣的擔當?”趙佑樾這會兒倒是情緒平復得很好,見女兒對朝政之事很有見解,他也有心虛心不恥下問,向女兒討教這些。
明霞說:“女兒也不敢說他一定就非常好,但至少他算是個通透又頗有智慧的少年。何況,有其父在,他又是太子殿下親自教養著長大的,想也差不到哪兒去。溫文爾雅,飽讀詩書,頗有乃父風範。”
這一句話卻把趙佑樾這個老父親逗笑了。
“頗有乃父風範?你見過太子殿下?”
明霞則依舊認真說:“太子殿下的品行,女兒有聽夫子說過。”
趙佑樾這才忽然想起來,他給女兒請回來的夫子,早二十年前曾入過東宮做過太子少傅。後來年歲大了,告老還鄉,趙佑樾念著老人家的學問,便親自登門給請回家來教閨女讀書。
如此一來,他老人家和女兒說這些,倒是不奇怪。
“你給父親的建議,父親心中記下了。只是父親暫時還需要再考慮考慮,一時給不了你答案。”趙佑樾說,“你先回去吧,好好讀書。另外,今天你我父女間的談話,萬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明霞自然知道這些,於是應了聲“是”,然後福了個禮就退下了。
趙佑樾方才和女兒說他心中記下了卻不是騙女兒的,而是女兒方才一席話,他也真有往心裡去了。
只是事關重大,他並不能夠立即做出決斷來。
若如今收手,一切都還能來得及。若是再往深一步,便是想回頭也回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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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魏王一黨和趙王一黨鬥得越發激烈起來,兩方敵對勢力早由朝外發展到了朝中。太子身子越發不好起來,如今東宮已經不上早朝了。
多位太醫院的名醫一起給出了結論,說是太子殿下怕是熬不過今年了。
聖上近段日子來身子也越發不好起來,已經纏綿病榻好幾個月了,常常咳嗽,常常動怒。都是一遭還未好得徹底,稍微沒注意,便又著了病氣。
加之東宮病危後魏王府趙王府越發鬥得明目張膽,搞得整個朝堂都烏煙瘴氣的,聖上見朝臣和兒子們都如此,心情自然也不會好。
聖上也有近六十的年紀,早不年輕。如今又累日操勞受累,朝臣們不由也會想聖上是不是也是時日無多。
越是如此,便越是鬥得厲害。
皇后一邊傷心唯一的兒子時日無多,一邊又日日聽著她宮裡的人來彙報每日早朝上的事,越是聽多了魏王趙王如何威風,她便越是生氣。
若不是太子身子撐不住,有太子在,何來有魏王趙王的威風?
可憐她的兒子,從小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雖說身份尊貴,錦衣玉食,但這孃胎裡帶來的病,每發一次,總歸是要了半條命去。
也虧得他孝順寬厚,為了她這個母后,為了他自己的妻兒,竟一直撐到現在。
只是他再想活,再想繼續撐下去,身子也是不允許了。
這日皇后從東宮探病太子回中宮後,又有打勤政殿那邊探了訊息回來的小太監過來稟事。皇后聽後,自又是發了好一頓脾氣。
皇后這次的怒火要比從前的更甚,只因為,東宮還在,太子還沒死呢,那些所謂的朝廷肱骨大臣們,竟就論起了太子的身後事了。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詛咒她的兒子立即去死,好為他們的主子挪出位置來嗎?
魏王和趙王,當真是養了這許多條好狗。
皇后正發洩著怒火,外面有宮娥進來稟話說:“皇后娘娘……玉嬪娘娘過來給您請安了。”
皇后是十分不待見玉嬪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