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佑楠這會也在,她們母女祖孫三個說話時他沒插嘴。不過,人卻也沒有離開,就只安靜坐在了一邊聽著。
等老太太點到他頭上,提起他時,他才聞聲望過來,衝妻子笑了笑。
“你就放寬了心吧,凡事別都把責任只往自己身上攬。”趙佑楠能看出來那次他挨父親打,好像是嚇著妻子了,這段日子來,她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寧。
任他怎麼耐心去和她解釋,怎麼去寬慰她,讓她別怕。她每回都是嘴上答應得好好的,但其實根本就沒往心裡去。
每日還是愁雲滿面,連飯都日漸吃得少了。
趙佑楠擔心她再這樣下去會傷到自己身子,所以,這才接了岳家祖母婆媳過來。有些事,他做不來的,想來岳家祖母和母親能做得來。
所以,這會兒既然提到這個,趙佑楠索性坐過來了些,認真的和曹氏婆媳道:“祖母和母親多勸勸她吧,讓她心放寬一些。我勸她,她總聽不進去。這幾日,飯吃得少了些,人好像也有點瘦了。再這樣下去,怕是會傷了身子。”
柳老太太細細瞧了瞧,見她並沒怎麼瘦,看起來也是面色紅潤,挺健康的。
她就笑了,說:“女子懷孕,也不能養得太胖,差不多就行了。若是養得太胖的話,腹中胎兒必然也大,到時候,萬一難產怎麼辦?我看香兒如今這樣,倒是正好。”
“只唯有一個,正如姑爺說的,心要放寬些。到時候生孩子,是最需要用力氣的時候,你若不能集中精神努力生,怎麼能順利生得出來?”
又說:“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煩心事,哪怕天塌了,也有姑爺給你頂著呢,你又怕什麼?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吃好好喝,平時天氣好的時候,多去院子裡走走多曬曬太陽,保持一個好的心情,天天開開心心的,這才重要呢。”
曹氏也說:“是啊,凡事有姑爺安排籌謀,你又怕什麼?方才那位侯夫人的確為難了咱們,可趙老太君都是向著咱們的,且你祖母素來什麼脾性,你是知道的吧?你別擔心我們,我們受不了委屈。”
“可是他爹一個不高興,連他都打。”柳香終於把這幾日憋在心裡的心事說出來了,前些日子,她一直悶心裡不說,是因為沒人可說。
現在祖母和母親來了,她終於可以好好說出壓在心裡許久的這個負擔來。
其實雖然他一直藏著自己背上的傷不叫她看,但是有一天,她無意間看到了。只不過,體諒他為自己著想的心,知道他不願給自己看到,所以才一直裝著沒看到過的。
那種傷,觸目驚心,簡直嚇人。
她實在不敢想,一個爹得多狠心,才能這樣去鞭打自己的兒子。難道,就不怕把他打死了嗎?
還是說,在這樣的公侯人家,哪怕是打死自己兒子,也是無所謂的。
每回想到這些,柳香整個人都會不好起來。
繃了這些日子終於繃不住了,她忍不住落淚說:“祖母不信可以看他背後的傷。哪怕現在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疤痕肯定還在。”
趙佑楠聞聲朝她看去,目光認真又嚴肅。顯然也是到現在,他才反應過來,原來她一早就看到過。
當時不讓她看,就是怕嚇著她。也不知前院的人是怎麼當差的,竟在他上藥的時候讓她撞上了。
這個時候,趙佑楠只能笑著和她說:“我和一般人不一樣,我受得了。我是沙場上浴血奮戰過的人,如果連這點苦都吃不了的話,怎麼保家衛國?”
“你要是哭,就是小瞧我。”
柳香淚眼迷濛看向他,沒管,只繼續哭。
柳老太太則笑著說:“原來是心疼姑爺。”
柳香沒說話,其實心疼自然是心疼的,但更多的,還是畏懼吧,總覺得這個侯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