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佑樾說:“她是個好女子,我不該這樣耽誤她一輩子。”
“你這個糊塗蛋。”老太君氣得不輕,忍不住抬手打了孫兒幾下,她著急說,“慧娘對你可是真心的,你為何不能把實情告訴她?祖母也是過來人,懂慧孃的心。若是當年你祖父攤上這事兒的話,祖母鐵定會更疼惜他,又怎會離開他?”
趙佑樾卻說:“當時正是因為知道若讓慧娘知道實情她必然不會離開,所以,才沒告訴她。如今……”
“如今怎樣?”老太君道,“如今你讓她從別人的嘴知道了這事兒,你覺得那孩子會怎麼想?憑祖母對她的瞭解,她定會覺得你不信任她,這才瞞了她這麼久的。那孩子是多好的一個孩子,你說放就放。你有本事放,你有本事別後悔。”
又說:“你這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不治之症,不過就是心裡存了那樣的一個陰影在罷了。你們攜手一起共度難關,該吃藥吃藥,該尋醫尋醫,我老婆子就不信了,你又不是天閹,會能治不好?”
“祖母……”趙佑樾蹙眉,總覺得老太太當他一個孫子的面說這些太過了。
老太君卻不管這些,只推搡他說:“你去,你去給我把孫媳婦找回來。”
“祖母……”趙佑樾這種時候其實不太想去。
哪知他不去的話,老太太索性開始撒潑打滾了,開始哭老侯爺,說如今他當真做主後,就還不把她這個祖母放在眼裡了。
趙佑樾:“……”
趙佑樾無奈,只能答應說:“好,我去,我明天就去。”
老太君則說:“你明天若不去,我還這樣哭。”
趙佑樾:“……”好吧。
明霞下了家學後被柳香接到青雲閣玩去了,柳香其實得知這個訊息後,她還蠻開始的。至少如今她算知道了,當初大伯哥之所以選擇與盧姐姐和離,的確是出於為她好的心思。
雖然他這種所謂的好心其實有些多餘。
墩哥兒就是明霞姐姐的跟屁蟲,明霞一來,他見姐姐做什麼他就要做什麼。
明霞已經八歲了,早算是個半大孩子。其實這孩子早熟,若論心理年紀的話,她心理年紀未必比那些十二三的女孩子小。
明霞特別喜歡讀書,常能從書中悟出一些夫子教學之外的道理來。教她的幾位先生,也早在外面把她誇了個遍了,個個直嘆可惜她不是個郎君。
明霞得知夫子們外面這樣說她後,還曾正經和夫子們辯論過,就以“是否只有男子才能成為國家棟梁”這樣的辯題和夫子們輪番辯論。
引經據典,述以史實,加上她那張七寸不爛之舌,辯得夫子們大眼瞪小眼,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過,夫子們更高興了。
畢竟像這樣的奇才,當真是百年難能一遇的。或許日後的某一年,會真如她所說,天下女子亦可入仕為官,亦可參加科舉。
明霞做完自己的功課後就去督促弟弟的功課,如今三歲的墩哥兒已經開始抓筆練字了。
明霞見弟弟字寫得跟狗爬的一樣,認真湊過去抓著他手親自教他寫。
“抓筆的姿勢要準確,這樣才能從一開始就寫出好字來。”明霞一邊教他一邊說,“背要挺直,駝背寫字長大後儀態不好看。”
墩哥兒既喜歡姐姐又害怕姐姐,因為姐姐嚴肅起來的時候,真的比爹爹孃親還要令他害怕。
墩哥兒立馬按著姐姐說的那樣抓筆,然後小背也挺得直直的,真是一點神都不敢分,生怕稍稍走神一會兒,就又得挨姐姐的訓。
柳香夫妻躲在隔斷邊看,一邊看一邊笑。
柳香悄聲對丈夫說:“看你兒子天不怕地不怕的,還就是怕明霞。我看這樣就太好了,有一個令他怕的人在,看他小子往後還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