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遲了一步,你兄長早幾天前就嚥氣了。”老太太捶胸頓足,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趙志義知道自己這些年不孝,沒能守在母親跟前。他跪了過去,抱住母親腿說:“孩兒不孝。”
老太太則說:“你是替聖上鎮守疆土的,有什麼不孝的?只是這些年來,你心中一直氣你兄長,這些年來,竟連過年都不回來看一眼。你氣你兄長,你不願意見他,難道,你連自己老母親都不願意見了嗎?也就是大郎成親時你回來了一趟,二郎成親,你都沒有回來。”
“但這也不怪你,二郎成親倉促,你來不及。可過年總可以回來一趟的吧?你卻也不回。你可知,我日日盼著夜夜盼著,但就是盼不到你回來看我一眼。”
趙志義泣不成聲,只是一直摟抱著母親腰,說是自己不孝。
長子走了,老太太傷心過一場後,倒也想得開了。她覺得,這或許就是報應吧。
當年玉娘是因他們二人而死的,如今,他們二人這樣,也算是給玉娘償命了。老太太悲傷的確是悲傷的,但悲傷過後,倒也能釋懷。
只要那小鄭氏逃脫不了律法的制裁,她也就能釋懷。
想到此處,老太太不由又向次子斥責小鄭氏來。
“那個毒婦啊,她當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你兄長也是夠糊塗,也不想想自己多大歲數的人了,竟還想由著小鄭氏懷個兒子傍身。那毒婦也不知哪裡尋來的偏方,拼命餵你兄長吃藥,原好好的一副硬朗身子,硬是給熬成了這樣。最後……”
說是釋懷,但說到傷心處,老太太還是落淚不能自已的。
“最後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都沒有看到,你兄長離世前,那是一副什麼鬼樣。”
趙志義只能儘量安撫母親,然後轉移注意力。老太太朝兒子哭訴一番後,這才瞧見立在一旁的孫兒趙佑榛。
“這……這是三郎?”雖說趙佑榛和趙佑楠差不多大,但老太太記憶還停留在他走的那一年,他還是個少年的模樣。
如今長成一副硬漢樣,她多少有些激動,也有些意外。
趙佑榛忙給祖母行大禮:“孫兒拜見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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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起來,起來說話。”老太太總算是暫時從悲痛中走出來了些,歡歡喜喜的拉著趙佑榛手說話。
趙佑榛比趙佑楠小兩歲,如今也二十有四了。但還沒成親,老太太難免要嘮叨幾句。
只不過,在這種日子嘮叨孫兒成親也不是很合適。所以,老太太也就是說了幾句,就沒再說什麼。
這些日子一直不停有人到府上來弔喪,甚至滎陽那邊的人得到訊息後,也有人過來。鄭氏兩支如今依舊水火不容,哪怕如今趙侯爺死了,也並未能消融掉他們兩房這些年結下來的仇怨。
鄭氏左軍即便得到訊息,也是不會過府來弔喪的。他們恨趙侯害死了自己女兒、妹妹,又怎麼可能來給他弔喪,估計是知道他死訊在家放鞭炮慶賀還差不多。
前來弔喪的,自然是鄭氏右軍一支。
只不過,鄭氏右軍一族前來弔喪是順便,最重要的,自然還是想要撈此刻被關押在地牢中待審的小鄭氏和二太夫人出去。
小鄭氏母女二人毒害家主已是證據確鑿的事,只等趙侯一入土,案子便會過審。到時候,死罪肯定是免不了的,就看是怎麼個死法了。
但鄭氏二房這邊來的人,則是希望能夠對那母女二人格外開恩。前因後果他們也都弄清楚了,嚴格算起來,這也不算是有預謀的毒害,最多隻能算是失手錯殺。
既然她們沒有主動毒害家主的心,自然可以網開一面。
但鄭氏二房的人也知道,這案子審起來,其實還是得看趙家這邊的意思。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