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侯府有威望,張五爺也不比你趙侯爺有本事。不過,其實有時候想想,夫妻間過日子,也不必去看對方有多好的,其實合得來最重要。張五爺雖比我小几歲,但好在他為人穩重,且父母也好相處。最開始我是不願意的,但這些日子又想了想,覺得又何嘗不可呢?”
趙佑樾默默消化掉自己心裡所有的情緒後,他笑著站了起來。目光一如既往溫和平靜,他長身玉立於盧秀慧面前,微笑道:“既如此,那就提前恭喜你們了。”
又說:“原只是從衙門回家路過這裡,既然你忙,我便不多打攪了。”
盧秀慧立即送客:“趙侯爺慢走。”
趙佑樾不再有任何猶豫,微微衝盧秀慧點了點頭後,轉身走了。
樓下的這一幕柳香一直都看在眼裡,見人走了後,她立即朝盧秀慧走過來。
“你騙他做什麼?”柳香急了,“你明明心裡還是有他的,既然他也還算有良心,你為何不也試著退一步呢?而且自從你們和離後,這些日子來,我也沒見他說要去哪家提親啊。姐姐,這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他親口說出來的話,能有什麼誤會?”盧秀慧也不是沒有往這方面想過,但既是他親口說出來的話,必然不會有假。何況,自他們成親後,他對她如何,她是看在眼裡的。
若心中沒有藏著一個人的話,哪怕當初他娶她時是奉的長輩之命,之後那麼長的一段歲月裡,他也該被自己感化了吧?然而事實情況是,這八年來,他絲毫不為自己所動。
又還能有什麼誤會呢?
柳香私心裡還是希望大伯大嫂能夠重歸舊好的,但這種情況基於大伯心中真的有大嫂。若是他仍舊三心二意,朝秦暮楚,便是大嫂想回頭,她也會好言相勸的。
話談到這兒,柳香也不願再繼續談下去了,只撿了個別的話問她:“過兩天,你真要去張家?”
盧秀慧說:“是他母親病了,他說他母親挺喜歡我,想讓我去陪他母親說說話,也沒有別的事。這幾日正是換季的時候,天兒時冷時熱的,最是容易著病了,你自己也注意些。”
柳香雖然從小身子就不錯,不過,面對這份關心,她還是應下了。
在精匠坊時,盧秀慧才讓柳香注意添衣千萬別凍著。到了晚上回家,前院伺候的人就跑來和趙佑楠說了:“長興坊的阮姑娘病了,那邊伺候的嬤嬤過來說,想請二爺過去瞧瞧她。”
柳香是和丈夫一道回來的,所以,小廝對丈夫說的話,她自然也聽到了。自那次阮姑娘生病,他去看過一回後,便再沒去過長興坊那邊。
妻子為此和他鬧的場景,他仍記憶猶新。所以,這會兒突然聽到長興坊三個字,不由便朝妻子那邊看過去。
柳香正也豎著耳朵在聽,見他望過來,她就大大方方和他對視。也沒做出什麼表情來給他壓力,就只是看著他。
可即便只是這樣,趙佑楠也覺渾身陰寒。
他對那小廝說:“去告訴那個嬤嬤,就說既然姑娘病了,好生請了大夫來專心養著就是。若有什麼需求,直接告訴我,但凡我能做到的,絕不會虧待她。”
那小廝便這樣去回那個嬤嬤了。
趙佑楠倒沒怎麼過心。他和阮姑娘的兄長是生死之交,不過,和這位阮姑娘,其實是沒什麼交集的。除了受她兄長臨終所託把她從煙花之地救了出來好好安置了外,這些年,他也鮮少踏足長興坊去探望她。
她身子骨弱,只每回換季生病時,那邊差了嬤嬤來請,他會過去坐坐。
念在和她兄長的那份交情上,他也可以把她當妹妹待。但現在既然妻子介意這個,趙佑楠心中自是也有分寸在的。
所以這回,他便沒過去。
柳香知道他這是在給自己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