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年代久遠, 且又常拿出來看的緣故,其實畫像已經算不上多完整。
不過,可能因為畫像的主人很愛惜的緣故吧,畫上的人倒是儲存的還算完整。畫上是一個著青色布衣的年輕男子,長身玉立立於一簇青竹之下, 畫的雖只是側臉,但眉眼間的絕色, 神態的清雅,畫上都盡顯無疑。
乍一瞧,的確和自己妻子有三分像。
趙佑楠看看畫像, 又再去看看人, 越看越覺得像。同時也覺得, 他沒想到, 一直活在大家口中的那位高壽老人家,原來年輕時竟是這樣一位清雋的美男子。
趙佑楠原本思緒是沒有往這方面去想的,如今想到這種可能性後, 越發心中篤定這位老人家想必就是當年的丁公。
他雖不曾見過丁公,但卻曾不止一次從祖父祖母那兒得知過, 這位丁公當年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如若不然, 榮安大長公主也不可能會為他守了一輩子。
若說柳公只是丁公的一箇舊友的話, 其實不太說得通。憑柳公的手藝,若真和丁公是舊友,當年不該半點名氣沒有。
憑先帝當年對木工手藝人的追捧,若知這世上還有一個柳公, 勢必會要加官進爵請他入朝為官的。
如此一來,那麼其實就只有那一種可能了。
——柳公就是丁公,當年金蟬脫殼,逃了出來。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的,當年他祖父輩的幾位老軍侯,包括丁公,都是有過命的交情在的。明知是冤案,卻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一個天縱奇才死去而無動於衷,這不合常理。若一起出力幫他死遁,倒才是合理的。
想通這一點後,趙佑楠不由又想起自己兄長趙佑樾來。從他第一次接觸香兒打探柳家獨門秘術開始,想來是就已經知道了柳老太爺的身份。
他知道並不奇怪,畢竟他那麼聰敏。何況,當年魯國公府和他們趙侯府交情頗深,便是後來祖父去了多年後,祖母老人家也會偶爾提起魯國公幾句來。
還有那位衡陽王,應該是早在七年前便得知了柳老太爺身份。所以,這才化名林衡潛入趙家,為的,想必就是柳老太爺的那一半書。
而如果沒猜錯的話,那消失了的一半書,上面記載的,則正是魯國公畢生所得,有詳細記載著如何打造適用於作戰的戰車戰馬。
如此一來,就什麼都解釋得通了。衡陽王想要這些秘籍,因為他有野心。他兄長也想要這些秘籍,因為他也早在心中籌謀已久,存了野心不是一日兩日了。
趙佑楠目光雖然還落在畫像上,但其實心緒早已經飛遠了。
還是柳香見他神色不對勁,喊了他幾聲又搖了他兩下,他這才回過神來。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柳香問他。
趙佑楠自然是不願瞞妻子的,只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所以,他搖了搖頭:“沒什麼。”又笑著道,“我現在總算知道你長得像誰了。你不像岳父也不像岳母,更不像祖母……原來是像你已經逝去的祖父。”
又望向老太太說:“老太爺年輕時的確是絕色。不過,老太爺既然交代您老人家千萬藏好這個畫像,您日後還是莫要再示於人前才好。”
柳老太太雖然也不知道為何自己夫君不喜歡畫畫像,也不允許她私藏他的畫像。不過,夫君不說自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她也不願追問。但是他的話,她卻是從來都聽的。
所以,老太太說:“也就是你們兩個是自己人,我這才拿出來給你們瞧的,旁人可哪有這樣的眼福。”說罷,老太太又藏珍寶似的將畫像貼身藏了起來。
趙佑楠則負手走到了一邊角落去,他非常有章法的前後左右各處敲了敲。最後,才一處靠著書桌桌腿的地方,敲出了密室入口來。
“香兒,你扶著祖母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