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瀟道:「聽秦統領說,祭祖大典上你立了大功。若非你率第十營在西南坡攔截,那妖后便要逃了去。從現在起,你便官升兩級。」
陳營長愣在原地。感覺到同僚的視線如鋼釘紮在自己背上!若他接受,那便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站在了不受歡迎的秦統領那邊。
許泉盛冷冷地看著他。
陳營長咬了咬牙:「多謝皇上聖恩!卑職……」
燕雲瀟依然笑得如沐春風:「聽說令堂臥病在床已久,你既是秦統領賞識的人,朕便讓太醫去你家中瞧瞧,宮裡剛好還有一株五百年的人參,想必能讓令堂藥到病除。」
陳營長心中狠狠一動。前年慈母突然病倒,為了治病花光了所有積蓄,情況卻絲毫沒有好轉,大夫斷言她熬不過今年冬天。若是太醫能去為家母診治……
他抬起頭,年輕的皇帝正帶笑盯著他,那眼眸深處卻有著揮之不去的冷意。
陳營長打了個哆嗦,當即跪地磕頭:「謝皇上隆恩!謝秦統領!」
秦煥極上去扶起他:「起來吧,勿要忘記皇上如天之德。」
陳營長退回去,其餘的四十九名營長自動與他分開一段距離。
燕雲瀟又叫道:「趙營長何在?」
一位矮胖的營長站了出來:「卑職在此。」
燕雲瀟還未說話,這位趙營長便磕頭道:「卑職與各位兄弟同進退,共患難,不像某些見利忘義的白眼狼,被人一逗,便搖著尾巴忘了自己姓什麼!」
陳營長面色慘白,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周圍被人空出一個大圈。
燕雲瀟似笑非笑地把玩著摺扇:「你知道朕要說什麼?」
趙營長昂起頭:「卑職不知道皇上要說什麼,但卑職不會為了利益,背棄兄弟!」
他的話在營官中激起了共鳴,營官們齊刷刷地喊道:「共患難,同進退!」
燕雲瀟冷聲道:「你在祭祖大典中,不聽統領軍令,率兵抵抗藍衛,還想著朕會給你什麼利益?可笑!」
趙營長哈哈大笑:「誰的軍令?秦統領嗎?他也配?!」
燕雲瀟指尖輕叩桌面,下一刻,趙營長的腦袋飛了出去,滾了百十米,堪堪停在一位營官腳下。
林鴻收回劍,冷聲道:「對皇上不敬者,死。」
鮮血順著劍尖滴入土地。
還在喊著口號的營官們呆住,營地裡鴉雀無聲。
大家終於明白了,皇上今天是鐵了心要立軍威,清理門戶!
燕雲瀟端起茶盞,緩緩地啜了口茶。
許泉盛和張實面色幾變,張實強壓下震驚和憤怒,跪地道:「皇上明鑑,就算趙營長真的有罪,也該經大理寺和刑部審判後,再行定罪,卑職不……」
「朕就是王法。」燕雲瀟輕聲道,「朕說他有罪,他豈敢無罪?」
張實臉色蒼白地一行禮,退了回去。
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燕雲瀟閒閒地倚在椅子上喝茶,秦煥極拿出皇帝事先給他的文書,營官們有的降,有的誓死不降。投降的升官發財,其餘的全砍。五十營官只剩一半。
許泉盛在一邊氣得渾身發抖。
他在先皇時便是御林軍副統領,二十多年來,對御林軍的感情非常之深。眼看著他親手培養起來的營官們降的降,死的死,他心痛萬分。
更絕望的是,他倚仗的勢力從此分崩離析了。最底層計程車兵們向來是有錢拿有酒喝就行,才不管御林軍換了幾個統領。只有中層的營官,才是他能控制的勢力。
遠處計程車兵們早已停止了射雁,望著這邊。
又一隊大雁飛過。
張實恨恨地盯了皇帝一眼,上前拱手道:「卑職一直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