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瀟道:「朕還當什麼大事。」
他起身伸了個懶腰,饒有興致地說:「備轎回宮,看美人去。」
相府書房,一燈如豆。
林鴻坐在案前奮筆疾書,小廝叩門而入,恭敬道:「大人,小的去紅鸞樓再三確認了。」
「皇上昨夜先是跟人叫價,五萬兩銀子買了花魁。同花魁入房後,皇上壓根沒讓那小倌碰到他,自顧自地睡了。小倌在帳外等了一宿,今晨幫皇上更了衣,伺候梳洗。除此之外,再沒有接觸。」
林鴻擱下筆微微一笑,自語道:「難怪今日這般睏乏,那地方想也睡不好,是該補補眠。」
他聲音太輕,小廝疑惑道:「大人?」
林鴻斂了笑容,淡淡道:「封住那些人的嘴,特別是那小倌。要是有其他人——特別是太后的人去打聽,教他們該怎麼說。」
小廝道:「大人放心,已辦妥了。」
「嗯。」林鴻重新提起筆,「下去吧。」
小廝又道:「對了大人,剛從宮裡傳來訊息,太后往皇上寢宮送了一位男寵。」
林鴻握筆的手一頓。
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始末,沉聲道:「太后是為了試探皇上。讓宮裡服侍的人盯緊一些,別讓那男寵弄一些不三不四的東西汙了皇上的眼,有訊息,隨時報給我。」
小廝領命退下,書房恢復了寂靜。林鴻重新提筆,可落筆處已泅了一團墨跡,毀了一整篇奏表。
第3章
太后送給皇帝的美人來自蘇州,會說一口吳儂軟語,撫琴撥弦是一絕,還會吟幾句詩。皇帝立刻被迷住了,當夜賜住碧辰宮。
連續好幾日,皇帝每日用過晚膳後就前往碧辰宮,待到夜深。
然而丞相比皇帝呆得更晚,每日要等到宮裡傳來訊息,確認了皇上已回寢宮就寢,他才睡下。
這日燕雲瀟用過晚膳,照例乘轎前往碧辰宮。他在轎中痛苦地揉著額角,長嘆了一口氣。接連幾日,丞相每過午時就開始為他講解奏本,講兩三個時辰,講得他頭暈腦脹,簡直沒有精力做其他事情,恨不能倒頭就睡。
丞相卻還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也不知哪來這麼旺盛的精力。
碧辰宮門口,蘇州男美人——溫容早已恭候在側,提起衣擺盈盈拜倒。
燕雲瀟用摺扇在他手腕上一抬:「在朕面前,不必多禮。」
溫容人如其名,一張臉柔美溫雅。他含情地看了皇帝一會兒,說:「皇上面有倦色,妾來為皇上放鬆一番。」
摺扇挑起了溫容的下巴,扇尖在下頜輕蹭,溫容全身顫慄,痴痴地看著皇帝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皇上……」
燕雲瀟低笑道:「一看到容兒,朕就是再累、再倦,也一下子精神百倍了。」
溫容情不自禁地去挽皇帝的手臂,可燕雲瀟收回摺扇往前走去,溫容的手便落空了。
「走吧,朕聽聽你譜的新曲。」
進入碧辰宮,一陣甜蜜的香味撲面而來,令人思緒慢了,全身無力,彷彿醉酒。
香味帶著色慾。
燕雲瀟不動聲色地望向案邊,香爐中,白色煙霧正裊裊上升。
他在桌邊坐下:「彈一曲吧。」
房中的甜香越來越濃鬱,樂曲的音調錯處也越來越多。溫容手腳漸軟,眼神迷離,可皇帝依然坐在桌邊品茗。
溫容咬了咬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到皇帝身邊,伸手夠向皇帝的衣袍:「妾來……伺候皇上更衣……」
一柄摺扇擋在面前,溫容的手再也無法前進分毫。他低下頭,對上了燕雲瀟輕佻含笑的眼眸。
「美人柔荑似玉,用來為朕寬衣,豈非浪費?」
明明眼裡滿含笑意,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