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未接來電裡的記錄,打了過去。
長久的等待後,對方接了,聲音微沙,顯然剛被吵醒:“寧一浩?你最好給我一個必須這種時間來電的理由。”
“你在哪?酒店還是遠清那裡的別墅?”
“別墅。等等,你為什麼會知道?”渝桉擰眉,睡意漸退,掀開被子,披上睡袍下樓倒水。直覺告訴她,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否則以寧一浩的個性,不可能這種時間打過來,他之前連她電話都不願意接。
寧一浩並沒有在電話裡多說,只道有很重要的事要過來找她。他最多還有半個小時就會到,他打電話只是為了確認她在別墅,以免白跑一趟浪費時間。
渝桉掛上電話,捏著水杯出神。
有人開了客廳的水晶吊燈,連帶廚房一起被照亮。
渝桉回頭,發現艾塞亞站在客廳的樓梯口,她撫了撫眉心:“吵醒你了?”
“沒有,空調太暖和,熱醒了,下來喝水。”他插著褲袋,踱著腳步緩緩走過來,神態很是悠閒,視線卻不著痕跡的掠過客廳牆角的吊蘭處,眼底似有笑意。
“租的房子總是沒有自己家舒適,你這次演奏會之後要不要回去?”
“你是嫌我煩,想早點趕我回去嗎?我不是幾天前才回了趟美國?”他走近廚房,同樣給自己倒了杯水,視線掠過冰箱上方的裝飾綠植,再次輕輕淺笑。
渝桉睡下時原本就有些頭痛,現在被吵醒,頭愈發脹痛,她揉揉額角,去了客廳沙發上坐下。
“怎麼不睡了?”
“哦,有點事等人過來,你先上去睡吧。”
艾塞亞沒上樓,微笑著朝她道:“晚上你都沒吃什麼,現在肯定餓了,阿姨這兩天請假,我給你切一點水果吧?”
渝桉無所謂的嗯了聲,點點頭。
艾塞亞笑了笑,轉身進廚房前,視線再次掠過牆角的綠植。
十幾分鍾後,他拿著一盆水果出來,隨手關上了廚房的燈和門。他將盤子擱在她面前,裡面切好了帶皮的蘋果和去皮的橙子,不僅排列的整整齊齊,還淋上了蜂蜜,很是用心的樣子。
渝桉並沒有注意這些細節,她這些年被人服侍慣了,對她來說,是阿姨切水果給她,還是丈夫的兒子切給她的,並沒有什麼區別。
她隨意叉了快橙子送入口中,蜂蜜的甜中和了橙子的酸,口感很好。
艾塞亞似乎也習慣了她的態度,擱下盤子,便朝樓梯走去。
踏上幾步樓梯上,他停步朝客廳的人開口:“fiona!”
沙發上的女人嗯了一聲,停止按壓太陽穴的動作,抬頭看樓梯上的人。別墅二樓沒有開燈,大片的黑暗鋪下來,他站在明與暗的分界線,臉上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
然而他開口時,聲音卻帶著顯而易見的愉悅:“謝謝你這四年來的照顧,我過的很開心。”
“怎麼突然說這個?”她不解。
“沒有。”艾塞亞笑起來,輕輕朝她道:“晚安,fio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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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清楚寧一浩的來意後,渝桉擰眉搖頭:“女兒不見了你不去找,居然懷疑我?你覺得我會做什麼,她那麼大一個人我還能藏起來?”
“我不是來吵架的,我只是想找到澄風。她已經失蹤了一個晚上,我想知道這件事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當然沒有。”她蹙眉看著他,“怎麼回事,無緣無故為什麼會失蹤?晚上餐會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
寧一浩雖然很排斥渝桉在失聯二十多年後,以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介入他們平靜的生活,但畢竟是年少時愛過的女人,她或許強勢自我,但她不屑說謊。
她說沒有,那就是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