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下的地方,是四環以外的一間私人公寓,上下兩層裝修精緻,看那樣子卻像沒有人住過一樣,滿是灰塵和蛛網。
負屓落下以後先示意眾人散開,不要靠近,第二句話還沒有出聲,門就被開啟了。
一個穿著長款t恤的年輕人推開門,隨手戳了下鼻樑上的黑框眼鏡,看著他們簡短道:“走開。”
他那副樣子,就像個剛剛大學畢業的普通上班族,平淡無奇的面孔恐怕單獨貼出來看幾次都不會被記住,周身的氣息也平常而讓人沒有提防感。
“二哥……”負屓張口試圖喚一聲,卻又被他乾脆利落的打斷。
“我說了多少次了不要來煩我。”睚眥看著他們面色平靜,明明是數落的話語,語氣卻也平靜的如同唸叨臺詞。
“但是父親的魂靈需要我們去安葬。”螭吻搶白道,一臉懇切的看著他:“二哥,拜託你了好嗎。”
元衷元武悄咪咪的後退三步,順帶著拉著看戲的一人一鬼也往後撤。
“父親的魂靈?”睚眥抬眼盯著他,不緊不慢地重複了一遍:“父親的魂靈?”
“當初神霄的混賬們和他鏖戰幾天幾夜的時候,你們在哪裡?”
“當初他被捆仙繩縛住,在封印中哀嚎掙扎的時候,你們在哪裡?”
“當初我破印出來,助紂為虐禍亂朝廷,就為了破滅掉這個王室,輔佐新的龍裔好救父親出來,你們在哪裡?”
“還有,”他冷笑一聲,慢慢道:“你只知道如今開那封印需要九子之力,可知道還需要那王室繼承人的血?”
負屓一愣,神情僵在那裡,過了半晌才喃喃道:“愛新覺羅的後人那麼多,總能找到一個,我這些年建立的關係網……”
“後人?”睚眥不緊不慢又是一聲輕笑,撫著眉心看著他一臉的嘲諷:“君權神授的日子早就過去了,就是找到了那愛新覺羅家的後人,血液也未必有用,你們倒不如散了,各自歇息去。”
被吐出來的狻猊縮在白溪的懷裡,忽然昂頭如貓一般叫了一聲。
睚眥眼睛一眯,又看向負屓:“把這幾隻連人形都不能化的小傢伙牽來,是怕我動手?”
負屓笑了起來,溫和道:“你太兇殘了,我每次都打不過你。”
“念及你是我的兄弟,我才沒有殺了你,”睚眥眉頭一皺,轉身欲關上門:“不要再來煩我。”
負屓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襬:“哥,龍珠被六界盯著,你真的不管麼?”
“我說過了,”睚眥轉身,看著他被抓住的衣襬,抬起手一字一句道:“不。要。來。煩。我。”
他的聲音在此刻清冷如一把磨的鋒芒畢露的刀,一陣突如其來的風颳過來,吹得柵欄邊的花草左右倒伏。
下一刻,睚眥一個側身運步,以肩膀前後寸向負屓後背猛地一擊,負屓順勢向前側身下腰,卻恰好迎上了他從後方襲來的膝蓋,睚眥捉住他的手腕,一個借力並向後引力帶得負屓身體處於完全被動地位,負屓反手握住他的胳膊,咬牙用力試圖擺脫他的鉗制,誰知正中睚眥下懷,被他一掌拍向並未繃住勁的後腰,疼得負屓倒吸一口涼氣。
“他身上有傷!”剛才沉默不語的霸下面色一沉,上前兩步一手憑空一滑,修長的銀戟隨著指尖的軌跡出現,十字利刃清光一閃,衝著睚眥的臉就戳了過去!
睚眥一掌反轉開負屓的拳勢,右腿高抬將他踢開,抬手一晃便拿得腰間纏著的九節鞭,兩道凌厲的銀光砸在一起,更襯得霸下金紅相間的錦袍灼目的刺眼。
負屓被睚眥一腿踢開,從袖中滑出青柄紅纓的長劍,趁著睚眥九節鞭衝著長戟一揚一卷的空當衝著睚眥的後背劈過去,卻被他瞬間下腰橫面截住。長劍一挑一撩刺向他的脖頸,卻被睚眥捲住的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