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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仞輸了,卻也沒有沮喪,反而擺著虛心的態度去向嚴岑討教方才的招式。二人開始交流起來,又打了小几場,日光漸漸向西傾斜。
不知過了多久,後院的人散了一半,陸屏忽然察覺耳朵被溫熱的手指輕輕捏住。
他嚇了一跳,嚴仞的手從他耳朵上移開,人倒笑著道:“怎麼了?一直心神不寧的。”
陸屏站起來,眨了眨眼:“沒有啊,我只是……還沉浸在你和嚴將軍的鬥槍中。”
嚴仞道:“那你覺得我第二回合打得怎麼樣?”
“……”陸屏一時想不起來。
“逗你的,就知道你沒認真看。”嚴仞笑了笑,用食指點他的肩膀,“走了,送你回宮。”
陸屏隨他站起來,領著後頭的達生,跟著嚴仞穿過後院的迴廊,往前院走。
嚴仞的背影似乎比以前更加高大,雖然他輸了與嚴岑的鬥槍,可身上仍然有那股驍勇與隨和兼具而中和的自信蓬勃的少年氣。陸屏亦步亦趨跟著,微微抬頭仰望他的後腦勺,腦中浮現出另外一副景象。
嚴仞輕巧地翻開他留下的書批,看完哈哈大笑,而後提筆在信紙上寫下一句話——若伊人未至,孑然獨立,如寇如鵬,豈不快哉?
又或者他鎖著眉認真寫下另一句話——切不可抵死謾生,過猶不及,務必注意安全。
來到前院,人多了起來,經過之處的下人紛紛停下手中的活,“九殿下”之類的問好紛至沓來。陸屏恍若未聞,憑記憶算著距離,最後終於鼓起勇氣扯住嚴仞的袖子。
嚴仞身形一頓,轉過頭來看他的手,問:“怎麼了?”
陸屏囁嚅道:“你……你能教我怎麼耍槍麼?”
嚴仞一愣,笑道:“想學槍啊?簡單,只要先練好基本功就能開始練槍,像扎馬步啊,負重啊之類的,先把力量練上來了,那支槍你才能拿得動。”
陸屏被說得開始面露難色,才想起來自己好像連槍都拿不穩。
嚴仞便緩下語氣:“還是學點別的吧,我都可以教你。”
陸屏問:“那你覺得,有什麼適合我的武器?”
嚴仞卻反問:“怎麼忽然想學武功了?”
陸屏支吾片刻,道:“就……想著以後若是遇到什麼事情,起碼能夠防身吧。”
“那我知道你該學什麼了。”說完,嚴仞拉起陸屏的手腕轉身,由從前院往後院原路返回。
陸屏心口堵得慌,任由嚴仞拉著,被他帶到他要去的地方。
嚴家有個置放兵器的小庫房,裡頭灰塵大,嚴仞沒讓陸屏進去,自己進去片刻後便出來,手裡多了一把小刀。
陸屏一看:“水果刀?”
“……這是匕首。”嚴仞道,“像你這樣的,學近身匕首再適合不過了,怎麼樣?”
陸屏拿過那把小刀,輕輕拉出鞘,對嚴仞微笑道:“你說匕首那就匕首,我相信你。”
嚴仞找了個練匕首的地方,是自己臥房的小院子,比嚴府的後院還要小,卻寥無人煙,適合兩個人獨處。
達生依舊坐在臺階上,揣著手打瞌睡。午後的陽光令人睏倦,陸屏卻十分精神,屏息靜氣聽嚴仞講。
“第一步先學出鞘。當對方想要傷你時,你反擊,抑或對方對你放下防備,你突襲,都應當講究快。出刀慢了便有可能先被發現而被制止。”嚴仞道,“先把匕首藏在左邊袖子裡,右手摸住刀柄,正手快速抽出……”
嚴仞親身示範,認真詳細地跟陸屏一步步講解出鞘的要領和細節,然後要求陸屏獨自展示出鞘的動作。
“慢了,再快點。”
陸屏重新插回匕首,又按他說的重新抽出。
“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