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裡,小巷中有公子搖著摺扇在等。
漓華走過去,“訊息放出去了?”
搖著摺扇的公子揚唇一笑,身子輕搖,驕矜的回到,“自然。”
他這般不遮不掩的驕矜樣子,惹得漓華多看了他一眼,“什麼時候把酒戒了,什麼時候再用這種話調回我。”
“戒酒?那是不可能的!酒那麼好喝,怎麼能戒呢?“說完把腰間繫的酒葫蘆往腰後一推,就怕他搶了去。
漓華盯著他的動作,笑了下,“哪日你若是死在這上頭了,我可不會替你收屍。”
“我自己顧一個去,我走哪他跟哪,就扛把鋤頭跟在我後頭,死了就讓他埋我。到時候他自會去知會你一聲,你可別不讓人進啊你!至於你來還是不來,我可不會在乎~”那人滿不在乎的說到,手裡的摺扇搖的輕快,扇著鬢邊垂的青絲在肩頭跳躍。
漓華偏眼仔細看著他,才發現他滿眼的落寞,臨到嘴邊換了說辭,低斥到:“盡說胡話!”
許是這句話取悅了他,公子啪嗒收了扇,塞至腦後衣領裡,大步逍遙的往前走去,“哈哈哈……走了,喝酒去!”
漓華站在原地看著他越走越遠。
巷口飄進來一卷脂粉香,將人給喚回神,轉頭出了巷,一個人在熱鬧的長街上飄蕩,來回不知撞了多少人的肩,又被多少人踩了腳跟去……
這世間的賬,算不清的。
這幾日擂臺上,各門派弟子比來比去,落雲舒也沒從裡頭選出自己要的徒弟,安了他們的心,待到大典散了場,都歡歡喜喜的告辭回去,連往年爭的名次都不那麼看重了。
唯有些遺憾的是,朝廷武比延期未定,先前佈置幾近作廢。
琢磨再三後,大隊回山,小隊分行奔著玉羅城而去。
話說到天下樓樓主蓮塵。
自信州驅馬向西,經彭蠡澤走水路,一路奔波,堪堪一月餘抵達北境玉羅城。
往來路上,經手的訊息無數,卻也讓她心驚不已。
待見到玉羅城主樓書音,心中驚詫已然蓋過所來心切,“朝廷未行武比,反有大開關塞的意圖,可是真的?”
“你從何得知?”樓書音站在窗前,仰頭,透過厚重的窗紗往外看。
窗上只有幾點黑影,他知道是庭內栽的老樹,有些年月了。垂眸看著窗沿,抬手壓在窗階上,想推窗往外看看,這一日日的悶在屋裡,鮮少看看外頭,變什麼樣都不知道。
窗外印上來一隻手,勸道:“爺,風大。”
蓮塵聞言一驚,盯著他仔細看了眼,走過去替他將窗合緊,“一直道你病了,卻不知你虧空的這麼厲害。”
“師傅仙體一事,本就是我的疏漏,當年種的因今日的果罷了。”面對她話裡直白的擔心,樓書音蒼白無力的笑了笑,露在外頭的指尖微微蜷起縮排袖子裡。
“朝廷知道嗎?”
樓書音搖頭,“我對外一直稱閉關,怎麼也得撐到雲舒出來主大局。”
“……”
蓮塵沉默了一會,決定還是與他說說,“瓊雪回來了。”
樓書音點頭,“我知道,追殺令。”
“她回來的那晚來了天下樓尋人,正巧碰上門主巡視……忘了和你說了,綠萍那丫頭去了花宗,跟著花水月前輩。”
‘綠萍,怎的去了花宗,莫不是臨寒失了分寸。’樓書音心中暗想,嘴上卻道:“綠萍怎的就愛了這美豔姿色,冒冒失失的奔了花宗?”
蓮塵還未答話,外頭卻有人插話進來,“呵,樓主使你怕是忘了,也對,樓主使遠居西塞為朝廷固守邊疆,勞心勞力,此等小事不知也罷,難能你記得綠萍這小女子了。”
樓書音也不惱,溫著嗓音開口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