諷刺。
“嘿,這個地方就巴掌大,這點事誰不知道啊,早就傳遍了。”
“怎麼。”一直沉默的林聽雨忽然側過身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陳澍,“這麼感興趣?”
“並不。”陳澍目不斜視,沒看他那雙過分漂亮的眼。
只是對未來一年的生活環境感到擔憂罷了。
陳澍隱隱約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林凱老婆兒子都蠻慘的,特別是他兒子,聽說以前經常被人圍毆。”司機繼續八卦,“嘖,這麼小的小孩。”
沒想到林聽雨眼神忽然一戾,語氣不善地罵了一句:“你好好開車行嗎,怎麼話那麼多?”
陳澍本來還想問得更仔細些,但林聽雨這麼一罵,司機就閉嘴了。
林聽雨重新靠回椅背上。
陳澍感覺到旁邊重量一壓。
氣氛迴歸尷尬。
又開了一段路,司機說:“阿弟,你現在看看外面,這裡就是糖廠的工廠了。看見掛在門口那些橫幅沒?還有門口那群人。”
陳澍往窗外一望,頓時被驚到了。
車子路過了一個破舊的工廠大門,大門裡面的建築也很舊,只有兩三層高,牆體貼著早已斑駁的小方瓷磚,窗子還是木製的,塗著陳舊的綠漆,看起來像是七八十年代的產物。
工廠大門上掛滿了各種長長短短的橫幅,均是白底黑字。
車子過得快,那些橫幅在陳澍眼前一閃而過,他只來得及看清“林凱”“打倒”“工人權益”幾個詞語。
再回頭看,工廠門口的鐵門緊緊閉著,將黑壓壓一群圍在外面的人隔絕在門口。
那些人有站有坐,還有人搬來椅子,打著遮陽傘,像是準備死磕到底。
“他們又來鬧了,常有的事,不會有結果的。”司機說,“阿弟,到了。”
陳澍這才意識到三輪車停了。
靠。這點路程果然不到十分鐘。
居然還敢收十五塊錢。
一直沉默的林聽雨已經推開車門跳了下去,在車身邊站定。
陳澍也下了車,又把行李拿下來,然後拿出手機問:“支付寶行不行?或者微信?”
司機擺了擺手:“不用那玩意兒。有現金嗎?給現金吧。”
陳澍卻一頓,表情有些尷尬。
之前在大城市,他早已習慣使用電子支付,出門根本不帶現金。
這回來得倉促,陳澍身上也沒備錢,沒想到坐個小破三輪都只收現金。
媽的。
什麼鬼地方,這麼落後。
陳澍在心裡又罵了一句。
就在這時,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指骨分明,手指細長。
是那隻很“藝術家”的手。
林聽雨用雙指夾著一張十塊錢紙幣,從視窗遞了進去:“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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