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一句道歉都沒有。
真灑脫,湘芹解嘲地想,據說幹大事的人本應這樣。她伏在欄杆上哭了,她記得很清楚,那夜的海水是漆黑的。
香權賜於同一日送院。
三天後便傳來噩耗。
徐可立第一次展示了他的辦事能力,與區律師兩人把事情料理得整整齊齊。
老連自大宅回來了,告訴妻子:「二小姐失蹤,到處找過都不見人,真正百上加斤,節外生枝。」
連環一怔。
「明早要舉行儀式,非找到她不可,這少女太過不羈,太不知輕重。」
「要不要叫連環也幫著找。」
「關連環什麼事,他根本沒見過香紫珊。」
連環不出聲。
「這倒是真的,連環與大宅無關。」連嫂語氣十分寬慰。
電話鈴響。
連環取起聽筒。
那邊沒有聲音。
連環心情悶納,因而說:「你難道沒有看到訃聞,男主人已經病逝,你可以回來了。」
連嫂大奇:「連環,你同誰說話?」
連環掛上電話,一語不發,回到樓上。
「這孩子早已過了青春期,還這麼怪。」
「你不是說林湘芹許久不來,定是感情糾紛。」
「自由戀愛,煩惱更多。」
連環一進房間就明白了。
他的被窩裡似躲著一隻受傷的小動物,他過去輕輕掀開被褥,看到香紫珊伏在枕上飲泣。
她不知來了多久,自然也不關心全世界人是否到處找她。
連環沒有說話,輕輕握住她的手。
香紫珊把臉埋在他的手中。
他不去驚動她,任由她哭到倦極入睡,他坐在書桌前做功課。
連環也不去告訴任何人,他已經找到香紫珊。
到了深夜,阿紫醒來,心境有一剎那平靜,但是日前所發生的大事隨即紛沓湧上心頭,她悲苦地伏在連環背上哀哭。
連環把她馱在背上,來往行走。
她沒有長大,她還是那個小小阿紫。
阿紫漸漸平靜下來。
連環將她放下,「他們都在等你,明天的追思禮拜不可缺席。」
阿紫不語。
「回去吧。」
阿紫點點頭。
禮拜堂裡,連氏一家坐在後座。
徐可立與香寶珊坐在前座,香寶珊滿臉怒意,頻頻回頭來看她妹妹到了沒有。
香紫珊尚未出現。
風琴聲越來越悽厲,人客漸漸聚集,時間已到。
徐可立沉著地上臺致辭。
香紫珊仍然蹤影全無。
連環聽到他父親喃喃說:「大逆不道。」
徐可立講到一半,連環發覺他眼神鬆懈下來,連環輕輕回望,看到香紫珊已經坐在最後的角落。
連環放下一顆忐忑的心。
他可不理她是否得罪親友,他只擔心她的安全。
阿紫一聲不響低頭默禱。
香寶珊心有不甘,「霍」地一聲站起來,走向後座,似要教訓妹妹。
連環見她來意不善,忍不住也走到狹窄的走廊,堵住她去路。
香寶珊一向對連環有點顧忌,但是沒想到他會幫阿紫。猶疑間,徐可立已自臺上下來拉住香寶珊,他向連環投去感激的一眼。
連環這才靜靜坐下。
那邊香寶珊惱怒地對徐可立說:「一宣讀遺囑我就要你把那個粗魯的人逐出香家。」
徐可立不出聲,連環粗魯?他的心思比誰都縝密,寶珊這次看錯人了。
香寶珊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