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堂上之人正是廷尉皋陶,此人生的青面鳥嘴,額上探出一根獨角,雙頰深陷,頦下稀稀落落一部短鬚,滿身陰鬱之氣,便似一隻利角青羊一般,令人見之膽寒。
吳銘還待再細看時,身旁尉遲賁已開言向那皋陶道:“小將尉遲賁奉公主令諭,帶同吳銘與勝遇兩名疑犯見過皋廷尉。”說罷拉了拉吳銘衣袖,與勝遇三人一起向皋陶躬身行禮。
那皋陶只略一欠身,並未站起,算是還了尉遲賁之禮。接著便冷眼向吳銘兩人掃去,隔了片刻,才冷冷說道:“尉遲將軍既說此二人現為疑犯,本廷尉看來也不必羈押於我處,直接放了便是。諒其也不敢逃出帝畿。”
此言一出,吳銘等不禁心中大奇,均道:“來時只聞這皋廷尉鐵面無私,於作奸犯科之輩絕不姑息,哪知剛一上堂,便命尉遲賁將疑犯放走,實不知這皋陶緣何會想出如此判法。”
尉遲賁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向皋陶解說道:“皋廷尉寬大為懷,不過此事乃是奉了燕離殿下之命而行,小將不敢有違。若廷尉有意放人,還請向殿下陳說可好?”
“天下刑律,均須先以鐵證定罪之後方可判罰。此二人罪名未定,卻要入我刑獄,此舉於法不合。還請回稟殿下,皋陶不願為此不公之事!”皋陶聞言斬釘截鐵回道。如此一來,反成了尉遲賁不敢違命,定要讓皋陶收押吳銘兩人,而皋陶於罪名未定之時絕不願留之態。
僵持了片刻後,吳銘在旁見尉遲大哥為難,便又向皋陶勸道:“廷尉有所不知,在下與勝將軍雖是被人所誣,但公主殿下怕我二人在外為人所害,加之在下身上有傷未愈,故此將我等送至內城獄中,也算是有託於廷尉照看之意。”
“此事非皋陶職責所屬,況且爾等所言亦無佐證,本廷尉雖一眼便能看出你二人並非奸邪之輩,但也絕不能就此定論,送入囹圄。”直到此時,皋陶仍是執意不收。
眾人見皋陶如此固執,相互對視兩眼,一時均是無言以對。靜了片刻,尉遲賁忽地想起一事,忙向皋陶提示道:“廷尉治下可是還有一處收留奇人異士之所?”
皋陶聽他突然提起這機要所在,霎時臉色一變,冷然道:“尉遲將軍是從何處得知此事?”
“小將也是偶然從他人處獲知,還望廷尉示知。”尉遲賁見皋陶聞言後神色凝重,心知事關重大,不過為全與吳銘結拜之義,也只能冒險一試了。
皋陶此時心中卻另有打算,沉思半晌後,便站起身來,將左右屏退,只餘尉遲賁一人在堂。兩人又相對默然片刻,皋陶出言問道:“吳銘這小兒有何本領可入那‘治靖館’?”
“廷尉平素少在外邊走動,不知這吳少俠一入帝畿之時,便勇奪校場大賽魁首,之後又於浮玉山統兵力拒岱萊敵寇,最終獲取全勝,你莫看吳少俠還只是個少年,便輕視於他。”尉遲賁見時機已至,便向皋陶極力推薦吳銘入院。
“嗯,不過據我所聞,大賽中青龍、白虎二位島主並未與其交手,此勝應是來的容易了些。至於浮玉山之戰乃是何人之功,此時尚無定論,將軍也不須提起。”
“話雖如此,但吳少俠如此年紀輕輕,況且身兼人族與度維族兩家之能。若能入院得名師細細雕琢一番,日後必可成為我帝畿之柱石!”
“將軍之言似是也有些道理,不過茲事體大,能入治靖館之人皆為我帝畿卓越之士,何況此類高士皆不喜為人打擾。如何安排,還須細細考量一番才是!”皋陶說到此時,似是意有所動,便又低頭思忖起來。
尉遲賁在旁見狀心中大喜過望,站在一旁看著他踱來踱去,不敢稍作打擾。又過了一炷香的工夫,只見皋陶忽地停步抬頭,喜道:“那便如此安排吧!”尉遲賁見他計議已定,忙問此中詳情。皋陶笑道:“將軍可還記得昔日老聃與鬼谷先生來帝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