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野外只有風聲,公路缺乏維護,雜草擠佔了大半路面。路旁有粗陋木料搭建的簡易營房,孤零零的已經人去樓空。
不等靠近房子,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都撲面而來。拉斐爾小心的走過去,踩著幾節木梯進入屋子。
戰鬥已經結束,可打掃戰場才剛剛開始。政府軍的清剿小隊一個也沒跑掉,打死打傷過半,剩下兩三個投降了。
除了清剿小隊,被引誘而來的‘胡狼’部隊也受到重創。十幾個經過多年訓練的隊員只逃走四五個,剩下的全躺在地上了。
拉斐爾看過那些屍體,甚至還幫忙把屍體上各種還有用的裝備卸下來。重型防彈衣,高爆手雷,夜視儀,單兵加密電臺,每一個‘胡狼’隊員就好像一個寶藏,就連他們裝備的軍刀都是是精品。
只是大量繳獲並不能讓拉斐爾高興,那些屍體的慘狀倒是讓他有些噁心——那對雙胞胎女孩實在太可怕,點五零子彈太不人道了。原本還有點旖旎心思的游擊隊員們早就把自己的歪念頭丟到九霄雲外。
而那條狗……,三頭地獄犬大概都沒它兇狠!
戰鬥結束後,雙胞胎姐妹和‘狗肉’追著‘胡狼’的殘兵去了。拉斐爾等人被要求收攏了散落的裝備,然後前去清理政府軍設立在路邊的臨時軍營。
有用的物資要被整理帶走,軍營要被燒燬——在野外一個再簡陋的屋子都對恢復體力和精力有莫大幫助,摧毀這種居住場所是游擊戰和反游擊戰的必要準則。
而當拉斐爾走進臨時軍營的木屋裡,看了一眼就扭頭跑了出去,扶著屋角的木牆乾嘔。他身後的貝斯特以為有什麼特別情況,連忙持槍跟上,結果愣在屋子門口,臉色慘白。
隊伍裡的其他人也依次上前看了看,屋子裡頭立著一根支撐房梁的柱子,柱子上捆著個男人。
這男人的大腿上擦著一根細管子,他渾身的血液都從這根管子裡流盡了。流乾所有血液的男人屍體好像癟了的皮球,分外恐怖駭人。
乾嘔一陣的拉斐爾忽然痛哭起來,他哭了一會擦了擦眼淚再次走進木屋。這次他沒有害怕,還將捆住屍體的細繩割斷,抱了出來。
貝斯特同樣被屍體的慘狀震撼,他正在毆打清剿小隊的三個俘虜,用拳揍,用腳踢,用槍托砸。俘虜在哀苦求饒,可這沒有任何用處。另外三個游擊隊員持槍在一旁看著,目光冷漠而狠厲。
拉斐爾將屍體抱出來屋子後,沉聲說道:“讓這些人渣挖個坑,把這個犧牲的兄弟埋了。”
木屋裡找出些修房子的工具,三個俘虜被逼著挖坑,他們一邊挖一邊哭,看上去也可憐。
挖到一半有人剋制不住死亡的恐懼想逃跑,可跑不出三米就被擊斃了。剩下兩人手腳發軟挖不動,突突突幾聲槍響後也被擊斃在淺淺的土坑裡。
槍口硝煙未散,木屋,草叢,土坑,屍體,還有五個游擊隊的活人,場面一時安靜的很。良久後拉斐爾把失血而死的男子拖到土坑裡,大家一起動手草草挖土將其埋了。
“我們的生活為什麼這麼悲慘?”埋了屍體,貝斯特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遞給拉斐爾等人。幾個苦命的戰友就坐在埋屍的土坑邊,邋里邋遢的抽著煙。
“我已經放棄思考了,我就想活下去。”拉斐爾說道。
“你還有家人,對吧?”貝斯特問道,“我真羨慕你還有家人,我的家人都死光了。”
拉斐爾一直不肯講述自己經歷,但此刻他抽著煙緩緩說道:“我妻子懷孕快生了,我把她藏在墨西哥城郊一棟破屋子的地窖裡。可我們沒有食物,於是我只能加入了政府軍求條活路。
我用參軍給的安家費買了點食物留給妻子,然後就上船海運到梅里達。可我妻子撐不了多久,我想要儘快結束這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