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君的心思靈動,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
而對於張文喜而言,被一個小姑娘直接說出了糗事,難免有些尷尬,他眼神躲閃地說道:“沒有,沒有,真的是自己摔的。”
“張叔,您就別騙我了。”
陳雅君堅持著搖頭,“看您的樣子,是向前摔倒的,可既然是向前摔倒,背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泥漿?”
“還有,如果您是滾倒的話,那泥漿就應該是一片一片的,而不是一點一點的,那分明就是車輪經過的時候濺上去的,到底是誰欺負了您?”
張文喜也知道陳雅君冰雪聰明,這點事肯定是瞞不過,只能是略顯窘迫地撓了撓頭,“算了,算了,反正也沒傷著。”
“那怎麼行?”
陳雅君生氣了,驅動輪椅就向外走,“既然是車子經過,那一定是去滑雪場的,我去找他們!”
“哎,哎,你這孩子……”
張文喜趕忙上前阻攔,可就在兩人糾纏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請問,陸東源的家是在這兒嗎?”
兩人回頭,這才發現門口站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看樣子已經是年過花甲,但身形卻是格外地挺拔,面容瘦削,一雙眼睛中更是隱隱有精光閃爍,儘管他神情恬淡,卻總給人一種不怒自威之感。
而在他背後一步半的距離上,還站著一個年輕人,身材頎長,留著乾淨的寸頭,身子同樣挺的像是一杆槍,與老人的和顏悅色相比較,他的神情又顯得有些過於嚴肅。
“對,這裡就是。”
當陳雅君看到來人時,先是仔細端詳了一下,然後把輪椅向後挪了挪,微笑著道:“陸東源跟我說今天有貴客要來,是您二位吧,他還讓我特意準備了酒菜,快請進吧。”
這下輪到老人打量陳雅君了,“神華內斂,鋒芒盡收,小丫頭不錯。”
他隨即笑了起來,“不過,我要小小地糾正你一下,所謂的‘貴客’肯定是你臨時起意,陸東源不會用這樣的詞彙,頂多會說有個‘老頭子要來’,能在前面不加那個‘糟’字,已經算是嘴下留德了。”
這樣風趣幽默的老人,陳雅君還是第一次見,忍不住莞爾一笑。
張文喜老實木訥的性格,註定不會應對這種場面,他提著刀正打算換個地方繼續給魚刮鱗,可身子才剛一動,門外老人身後站著的年輕人雙眸驟然收緊,同時動了!
也看不清他是如何繞過老人進院子的,反正張文喜只覺得眼前一花,持刀的手腕已經被那年輕人抓住了!
隨即便感覺手腕上傳來一陣劇痛,可就在這時,門外的老人忽然叫了一聲,“嘯武!”
也幸虧是這一聲喊,手腕上瞬間一鬆,那痛感馬上便減輕了。
以張文喜的遲鈍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門外的老人已經邁步走進了院子,對著張文喜道:“抱歉,這小子沒見過世面,總是神經兮兮的。”
老人如此客氣,讓真正沒見過世面的張文喜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惶恐,就像是小市民第一次遇上了大人物一樣,甚至都有些不敢直視老人的眼睛,低著頭道:“沒事,沒事。”
老人這才轉向那年輕人,“嘯武,認錯。”
被叫成嘯武的年輕人,立即後退一步,衝著張文喜說了一聲,“抱歉。”
張文喜更是慌亂,連連擺手,“真的沒事,真的沒事。”
一旁的陳雅君留意到那年輕人即便是道歉時,身子依舊挺得筆直,到像是脊柱從來不會打彎一樣。
“這位是我們的鄰居張叔,他是來幫忙的。”
發現年輕人的眼神還會時不時地看向張文喜手裡的刮鱗刀,陳雅君趕忙介紹了一句,然後問老人:“我該怎麼稱呼您?”
“我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