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上了年紀,激烈的攻殺讓司徒軒逸多少感覺到了一絲疲憊,額角也微微有汗珠滲出,反觀對面的年輕人,卻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小夥子,棋力不錯啊,有師承嗎?”
司徒軒逸眼神讚許地問了一句。
年輕人搖頭,“談不上師承,就是跟父親學過幾年。”
“哦。”
司徒軒逸總感覺眼前的年輕人眉宇之間像極了曾經的一位故人,便試探著問道:“小夥子,你老家是哪兒的?”
年輕人笑了笑,淡淡道:“老先生,咱們還是先下棋,以三局為限,下完之後,再聊別的,怎麼樣?”
“是是,你說得對,下棋的時候是不應該分心。”
司徒軒逸臉色微紅,自嘲道:“人老了就是愛瞎打聽,你別往心裡去。”
年輕人不置可否,只是向著司徒軒逸做了個請的手勢,司徒軒逸收斂心神,這一次直接以當頭炮開局,頗有些當仁不讓的意思,對面的年輕人,則是以最常見的‘屏風馬’應對。
司徒軒逸原本計劃這一局穩紮穩打,步步為營,可沒想到下至中盤,就被年輕人的奇招頻出弄得心浮氣躁,不經意間殺意盡顯,又是一番驚心動魄地搏殺過後,最終險勝。
“過癮,太過癮了。”
一局下來,司徒軒逸倍感痛快,甚至解開了衣服最上邊的一道釦子,“小夥子,不得不說,我下棋下了五十多年,還從來沒像今天下的如此酣暢淋漓。”
他豪氣雲乾地一揮手,“來,再來一局!”
年輕人依舊不急不躁,沉穩如常,如果是外人看來,這兩人此時的樣子,還真應了那句‘少要穩重老要癲狂’的俗語。
棋子重新擺好,依舊是司徒軒逸開局,要知道下棋的時候,先手一方是有很大優勢的,但年輕人每一局都執意要讓司徒軒逸先行,司徒軒逸倒也領情,更是對年輕人刮目相看。
這第三局比起前兩局,節奏明顯要慢了很多,主要是年輕人這次下得中規中矩,不但每一步都要經過深思熟慮,而且再沒有出過什麼奇招,這讓本已經殺的興起的司徒軒逸心裡頗有種失落感。
而且越往後下,他的心情越是焦躁,甚至於幾次三番主動發起挑釁,想要和對方攻殺一番,但無一例外的被年輕人巧妙地化解了,那感覺就像是發力揮出的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一樣,令人沮喪。
汗水不停的自額角滲出,但司徒軒逸已經完全顧不上了,他的雙眼緊盯著棋盤,試圖從盤根錯節的棋勢之中,找到對方的破綻,可那年輕人佈局縝密,嚴防死守,居然絲毫不給司徒軒逸機會。
這一盤棋足足下了將近兩個小時,直到中午才決出勝負,司徒軒逸滿頭大汗,最終看出翻盤無力,只能投子認輸。
三局棋,兩人一勝一負一和,算是不分勝負,但司徒軒逸心裡很清楚,這三局都是自己先手,已經是佔了大便宜,如果是換了對方先行,自己能不能贏,還得畫個問號。
想到這兒,司徒軒逸誠心誠意的向著年輕人豎起了大拇指,“小夥子,佩服,你現在能告訴我你的祖籍了嗎?”
“隴西,靈犀鎮,我姓陸。”
年輕人淡淡地回了一句。
只是這一句便讓司徒軒逸的雙眸驟然一縮,他一眼不眨地盯著對方的臉,半天才喃喃道:“像,太像了,我知道了,你是陸長卿的兒子。”
……
曉月回到爺爺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半了。
儘管心事重重,但一走進院子,曉月還是努力做出一副輕鬆的樣子,衝著屋子叫了一聲:“爺爺,我回來了!”
以往這個時候,爺爺總會馬上回應一聲,然後笑眯眯地走到家門口,可今天卻是有些反常,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