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渴嗎?我去拿水給你喝——」她欲轉身之際,右臂徒然一緊,在她意識到發生何事的時候,人已落入溫暖的懷抱之中。
他的下顎抵著她的頭頂,胸膛緊貼著她的背部,溫熱的男性體溫自後方傳來,隔著那件菲薄的襯衣,烘烤著她背後的肌膚,包圍著她的是他的體溫、他的氣息。
他、他想幹麼?她慌張起來,想掙扎,但復想起他身上有傷,她又怕在掙扎間扯傷了他剛剛包紮好的傷口,而且腰間那條有力的臂膀限制了她的行動。
「你想幹——」
話尾尚沒落在空氣中,疲累的低沈嗓音貿然插入,伴隨著溫熱的呼吸灌入她的耳中。
「別動,借我枕一下。」
聞言,她安靜下來,但全身緊繃,坐得僵直,減少背部跟他的肌膚有太親密的接觸,可是才沒拉遠幾分,腰間的鐵臂收緊了力度,將她緊貼著他。他枕在她的左肩,頭埋進她的頸窩間,繾綣在耳間、頸間盡是他灼熱燙人的鼻息,直逼鼻翼是他身上清爽好聞的皂香,她心如鹿撞,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怎麼了?」她想如常說話,但甫開口,卻發現嗓音軟軟的,很不像她。
他那近乎氣音的話兒飄進耳裡,縱然他在她背後,但她還是能夠真切的感覺得到,他的唇正貼著她的耳殼說話,陌生的情愫自腹間湧上,她隱約知道那是對他的某種期待,這個認知令她心跳加速。
「沒什麼,只是有點累。」
心底縱有些許落寞,不過她選擇忽視那份不該有的情感。
領會了他話中的含意,她沒再開口說話,任由靜默的空氣在他倆之間流動,放軟了身軀,靜靜地待在他的懷裡,聆聽著他細微的呼吸聲,感受著他胸口緩慢的起伏。
時光一點一滴的流逝,溫暖的日光沒卻了,她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但前方的事物開始暗下來,她大概猜到時間不早了,說起來,這個時間她應該在家裡寫功課、為明天的課做預習,但現下的她卻待在這裡,當他的臨時抱枕。
縱然不想承認,但她心裡清楚。
她喜歡他的懷抱。
她喜歡他抱著自己的感覺。
喜歡到甚至希望時間靜止不動,而他永遠別要醒過來,就這樣一直下去。
但他始終會醒過來,而她只能討厭他,他們的關係只能這樣。
她不適合跟這種人溝通。
他不適合她的。
她討厭他才是正確的。
「班長。」他的嗓音沙沙啞啞的,聽得她有點心癢,她悄然吸了口氣逼自己鎮靜下來,別在他面前洩露了自己的想法。
「嗯?」
壓在左肩的重物移開了,許是時間太久的關係,沒有痠痛的感覺,似是麻痺了。
「班長。」帶笑的嗓乍起,她感知有股暖流在她耳邊縈迴。「原來妳也滿好抱,軟棉棉,像個毛娃娃似的——」
臉頰一熱。
「什、什麼?」他這算是什麼意思?損她麼——一抬眼,就對上他那雙如黑洞般會把人吸進去的俊眸,他們的距離很近,她的頭只要抬高些少就會碰到他的唇了,想到這,她心跳得很厲害,想挪開眸光,但眼睛像著了魔似的,怎樣挪也挪不開,只能看著他。
揚起了一抹笑,他說話逗她了。「這麼容易就臉紅,小心被男人拐了。」
又伸手揉亂她的髮。
「才、才不——嗯!」她急著反駁,可她話尾還未沒落在空氣中,一股力度自後腦勺傳來,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俯首吻住了她——
由於事情來得太快太突然,她嚇至全身僵硬,只能瞠著一雙水靈的眼眸,愕然地瞅著他看。
黑水晶般剔透的眼睛依舊淡漠,彷彿罩了層薄冰似的,冰底下則是無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