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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學士推測的日期,兩天之前胎兒就已經整整五個月了。沒有等到凱恩的回答,艾麗莎倒是也不著急,感應到男人的目光之後,她只是輕輕地拽了拽寬鬆的裙襬。母親送來的衣衫很快就派上了用場,剛來到雪倫時還幾乎看不出來什麼,現在明眼人都能瞧出她是個孕婦。
“我想它比咱們剛來時長得更快。”艾麗莎小聲開口,“最近我時常會感覺到它在動。”
“這會打擾到你的生活嗎?”凱恩沉吟片刻,追問道。
艾麗莎失笑出聲:“暫時還不會,但未來就不一定了。”
他看起來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最終男人只是舒了口氣。他伸出手,環過艾麗莎臂膀的同時輕輕把她拉進了懷裡。
她的脊背靠在了他的胸膛之上,艾麗莎能清晰地感覺到凱恩的呼吸打在她的耳側,他的手掌試探性地停留在了艾麗莎的腰際處,待到確認這並不會傷害到她之後,才緩緩地將手挪到了艾麗莎的腹部。
這樣的姿態,就像是自己和肚子裡的小東西是玻璃做的一樣。艾麗莎哭笑不得地開口:“你不會傷害到我們。”
他的手掌覆蓋住艾麗莎小腹的同時,男人的側臉蹭過艾麗莎的額角,自背後響起的聲線中沾染上了複雜的意味:“我知道。”
是的,他知道。
陡然間艾麗莎便明白了凱恩為何要如此小心翼翼,她沉默了片刻,而後握住了男人的手。
“你在擔心,是嗎?”她稍稍側了側頭,開口。
凱恩的嘴角幾乎貼在了艾麗莎的太陽穴上,很長之間之內她能聽到的只有男人沉穩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他並沒有回答自己,但艾麗莎知道答案。
很難想象到凱恩·提爾會畏懼什麼,在沙場上拼死戰鬥時他從未動搖過,甚至是在屠戮無辜之人時他也未動搖過,但是“生育”這件事幾乎成為凱恩生命一道難以跨越的坎。艾麗莎知道他的出生伴隨著苦痛,他曾經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也在生育之時面臨著劫難。即使男人很少會表現出來,即使他剋制的很好,艾麗莎還是察覺了出來。
他在畏懼,畏懼他與自己的新生兒會同曾經他每一次類似的經歷一樣帶來鮮血與災難。
“沒關係。”
她小心翼翼地摩挲著男人的手掌,細緻地描摹著他掌心厚實的繭與陳舊的疤痕,艾麗莎將自己的重心交付給了男人:“我很健康,它也很健康,如今也不會有戰亂和背叛發生,你不用擔心,凱恩。”
“不,叛亂將要發生。”
艾麗莎的呼吸窒住了。
“瑪麗安留我在王宮裡就是為了這件事,雷利的部署比我能拿到的資料更多。”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然後轉過身,抬起頭看向凱恩:“那你到湧泉城豈不是很危險?”
凱恩的表情十分凝重:“我反而擔心雷利的人在路途上對你不利。”
“這個時候叛變,雷利家的人怎麼想的?”艾麗莎覺得雷利伯爵一定是瘋了才會這麼打算,如今瑪麗安女王身體健康不說權利盡數在手,“他們不會成功的。”
凱恩當然明白她的意思,艾麗莎看到他的眼神中有意味不明的情緒一閃而過:“雷利家的人要的不是王位。”
“那是什麼?”
“埃德加。”
艾麗莎立刻相通了其中的關鍵。
埃德加·菲爾德的外祖母如今猶在,礦原未來繼承人的監護權理應在雷利的手上。然而誰敢對凱恩正面提出異議呢?如今的埃德加越來越大,但凱恩並沒有任何放權的意思,理應占這個便宜的雷利家族自然非常不滿。
可是……
想到這兒,艾麗莎的表情也禁不住複雜起來。明年埃德加就成年了,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