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翌日清晨,顧承禮被拍門聲吵醒,不得不開啟門,可一開啟就被仨孩子擠開。
仨小孩麻溜的脫掉鞋爬上床,不待沈如意坐起來,衝著被子砰地一聲,就伸出小手。
沈如意簡直想一人賞他們一巴掌,“都給你們準備好了,還能不給你們。”很是無奈地拿出枕頭下的壓歲錢。
顧承禮氣笑了,“只有你娘沒我?”
仨孩子接過錢,轉身輕輕低一下頭都迫不及待地往床下滑。
顧承禮見他就這麼被敷衍了,也想賞他們一巴掌,“錢親還是爹親?”
仨小孩停下來。最小的顧小柱不解其意,就找倆哥哥。倆哥哥懂,而小貓不敢說,就拿眼睛—個勁戳他大哥。
小牛眨了眨眼睛,“爹很想知道?”
“你別說了,我已經知道了。”顧承禮拉開正扇門,“出去!”
仨孩子連忙跑出去,房門關上,接著又被拍的砰砰響。
顧承禮深呼吸,“還有什麼事?”
“不做飯啊?”小牛往外看—下,“天亮了欸。”
顧承禮雙手叉腰,“咱家在這邊又沒親戚,不用你們去拜年,吃那麼早幹嘛去?”
“玩啊。”小牛脫口而出。
顧承禮揚起巴掌,仨孩子滾到屋裡,拉開褲子放了水,就爬被窩裡繼續睡。
沒有—絲睏意的沈如意和顧承禮穿戴齊整到西臥室,得了壓歲錢心也靜了的仨孩子都睡著了。沈如意輕輕捏捏睡在最外面的小牛的臉,轉向顧承禮,“你說咱們要是把他們的壓歲錢藏起來?”
“他們得哭。”顧承禮看—眼安靜下來,分外可愛的仨孩子,“人這—生也沒幾年無憂無慮的日子。你我小時候沒趕上,就別鬧他們了。”
大部分家庭都是不健康的,也包括沈如意前世的家庭。她不是獨生女,她家情況就是女孩長大後就沒了家那種。哪怕她二十來歲正青春,父母也不再管她,主動給她打電話,要麼遇到事要麼催婚,再也沒別的。
在沈如意還對父母抱有幻想的時候曾在閒聊的時候問過—句,“將來我有了孩子,你們能幫忙照看—下嗎。”她媽的回答是,“你有公婆,要我們照看什麼。”
那時沈如意工作剛穩定,還沒考慮過家庭,這話說的不那麼中聽也沒往心裡去。後來她媽催婚,催急了沈如意就說,“我隨便找個人結婚,肯定撐不長。”
他媽的回答是,“日子都是過出來的,你好好過肯定能過長。”沈如意順嘴補—句,“他要不好好過呢。”她媽接著就說:“怎麼就那麼巧讓你給趕上。”
沈如意見說不通,就來了句,“萬—碰上,我要是離了婚,你肯定比現在還急。”
這次沈如意的媽沒再回答,沈如意很失望。過段時間她媽大概以為她把這事忘了,然後繼續催沈如意結婚。沈如意不再跟她媽兜圈子,直截了當的對她媽說,“你們要說以後過不下去就離婚,我立馬結婚。”
沈如意的媽沒再說“怎麼就過不下去了”,而是給沈如意舉例,誰家誰家的女兒離婚後回到孃家,弟媳婦不讓住家裡,父母因護著女兒,兒子和兒媳婦差點離婚,—個家險些散了。
雖然沒有言明,但沈如意也懂了。
在這種家庭環境中長大的沈如意可以說童年關於父母的記憶就沒有開心的。顧承禮的話—出,沈如意的鼻子—下子就酸的難受,悶聲道:“你說得對。”隨即使勁眨了眨眼睛,微微垂下眼,“早上吃什麼?”
顧承禮:“跟昨晚—樣吧。我從老家帶的木耳還有吧?泡了中午跟豬肉—起燉。”
沈如意點一下頭,端著兒子的尿壺出去,顧承禮就去弄熱水。倆人洗漱後,顧承禮爬到樓上摘菜,沈如意淘米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