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的男人一下炸了,質問周娟什麼意思,是不是看不起他。
周娟家在顧家後面,還是住二樓,有擴音的效果,以至於他一嚷嚷,沈如意在院裡聽得一清二楚。
顧承禮把洗淨的床單扔到繩上就問,“誰呀?”
“張醫生的連襟。”沈如意退到大門口,就看到後面二樓張醫生家的房門緊閉,尖銳的聲音也因此只變得嗡嗡響。
顧承禮疑惑不解,“他小姨子不是懷上了嗎?”
“想一舉得男。人啊,就是這麼不知足。沒孩子的時候希望能懷上,懷上了又希望能保住,如今保住了,再過些日子就生了,又希望是兒子。”沈如意搖了搖頭,“真是兒子又如何。就說咱家小崽子,要是一個比一個有本事,一年見不著一次,你我老了照樣得住養老院。”
顧承禮搖頭,“住幹休所。他們一年不回來一次正好,等你我退休了想上哪兒上哪兒去。”說著就找孩子,然而仨孩子早跑不見了,“小牛他們又去哪兒了?”
“估計在大胖家。難得能好好玩一天,就讓他們玩吧。”沈如意把穿了一週的鞋扔洗衣服剩的水盆裡,“你刷還是我刷?”
顧承禮:“我刷,你去和麵,下午蒸饅頭。”
天熱面發的快,也不能蒸太多,幾天吃不完就黴了。午飯後再和麵也不遲。沈如意到廚房把和麵盆刷乾淨,鍋蓋也抹乾淨,就把梯子拿出來往樓上爬。
顧承禮嚇得扔下鞋刷,“你幹嘛?”
“去上面看看蒜苗。”樓上的蒜是年前種的,開春長出蒜薹,沈如意把蒜薹拔掉之後蒜苗就逐漸枯萎了。要是蒜苗葉子幹了,就可以把裡面的蒜瓣扒出來,不然回頭一下雨,在泥土裡漚上一段時間,哪怕不壞也有一股難言的味兒。
木梯兩側沒護欄,顧承禮擔心沈如意腳滑摔下來,平時是能不讓她上去就不讓她去,“我昨天剛看過,還得再過些日子。”
沈如意爬到樓頂,透過玻璃窗看到張醫生屋裡的男人指著門後,臉紅脖子粗的說些什麼,不見周娟和周豔紅,沈如意估計姐倆就在門後站著。
沈如意撇撇嘴,薅兩頭蒜瓣扔下去,就把繩子扔下去。
顧承禮在底下繫個籃子,沈如意把籃子拉下去,裝滿菜把籃子放下來,她就準備下去,看到張醫生拎著一條魚和一小塊肉推開家門。
沈如意猶豫片刻,蹲下撥弄菜葉子,眼角餘光卻沒閒著。
不消片刻,看到張醫生把他連襟推出來,接著砰一聲關上門。沈如意覺得還沒完,果然又過一會兒,周娟和周豔紅出來,周豔紅在前,周娟在後,嘴裡還嘀咕著什麼。
離的太遠沈如意沒聽清楚,也不關心這破事,看到她想看到的就下去洗菜。
顧承禮聽到聲音,扭頭看到她把梯子放廊簷下,“都看見什麼了?”
“張醫生把他連襟和小姨子趕出來了。”
顧承禮小聲問:“滿意了?”
“我有什麼好滿意的?跟我又沒關係。”沈如意說的無辜。顧承禮嗤笑一聲,毫不客氣的揭穿她,“張醫生跟他連襟鬧掰,以後沒張醫生的同意,兩口子連咱們這個大院都進不來,更不可能纏著你問是男是女,還不高興?”
沈如意剛才特意爬上樓就是為了這點,可她沒想到一下就被顧承禮看出來了,“醫院又不止我一個醫生。再說,也沒人規定中醫大夫要會斷男女,我說不知道,誰又能把我怎麼著。”
“是沒人敢把你怎麼著,可三天兩頭去找你,你不煩?”顧承禮不信。
沈如意把籃子扔給他,“洗菜!”
“你又幹嘛去?”顧承禮見她往外走不禁問。
沈如意道:“找你兒子回來喝水。”其實是看看小崽子們把衣服嚯嚯成什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