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等著孫女,看到孫女衝車裡伸手。她停下來,車裡又出來一個女子,太后詫異:“皇后?”
衛子夫聽到聲音抬頭,鬆開女兒的手疾步上來:“母后怎麼出來了?”
“出來透透氣。”太后不禁埋怨,“這麼冷的天,你來就來唄,叫她來做什麼?”
衛子夫:“她要吃暖鍋子。兒媳覺著暖鍋子人多才有趣。”
三公主移到太后另一側,扶著她進去:“是的。祖母,上林苑今早送來一頭凍鹿,正好片肉吃暖鍋子。”
“原來如此。”太后冬日裡也愛這一口。她見孫女戴著昨日匠人送來的首飾,露出滿意的笑容,“皇后,她這一身如何?哀家給她做的。”
衛子夫笑著恭維:“母后的眼光永不過時。”
“你就哄哀家吧。”太后帶她們去茶室,叫人拿出六博棋,她跟兒媳玩,“據兒忙什麼呢?”
衛子夫:“陛下近日把據兒的課改了。課都推到下午,上午跟陛下批閱奏章或聽政。”
“據兒幾歲了?”太后皺眉,嫌兒子太過著急。
三公主回答:“十四了。”
“那就是還差幾個月才滿十三?”太后不滿,“他身體那麼好急什麼。”
劉徹給兒子改課前跟衛子夫聊過:“陛下說以防萬一。”
“不是還有大將軍和冠軍侯?”說起這二人,太后羨慕兒媳,又想替先帝羨慕兒子。早年要是有這樣的武將,何至於發生“七國之亂”。她後來也不至於總擔心婆母為了梁王對她兒子下黑手,“依哀家看他就是閒的。”
衛子夫不好附和:“其實跟據兒上課時差不多。不必上午半天都呆在宣室殿。”
“皇帝沒去溫室?”
衛子夫:“溫室殿不好接見百官,離太子宮遠,陛下和據兒都嫌不便。”
“據兒能聽懂嗎?”
衛子夫認為兒子可以,早幾年他就知道父皇是父也是君,“聽不懂就睡覺。據兒是這樣說的。”
王太后無語又想笑:“這孩子。也不怕皇帝打他。”
劉徹不止一次想打孩子,可兒子一臉委屈地看著他,又當著公卿的面,他實在下不去手,只能任由他託著下巴神遊天外。
今日朝jsg議他再次神遊天外,連百官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劉徹氣得揪住兒子的耳朵:“朝政就這麼無趣?”
太子殿下不敢動,端的怕耳朵壞了:“車軲轆話連軸轉還不無趣?”
劉徹鬆手:“總要聽聽百官的心聲。”
小太子點頭:“所以孩兒不曾故意打斷他們。父皇,孩兒可以回去了嗎?”
“這幾份奏章你看一下。昨日傍晚到的。”昨日休沐劉徹在後宮,上午又有朝議,所以他還沒來得及看。
小太子翻開一份看起來風塵僕僕的奏報:“關東?”
劉徹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又有人餓死。他趕忙接過去。
小太子移到他身邊,奏章上寫到關東去年水稻大豐收,不過長安送過去的棉籽只能在靠近魯地的地方種植。因為確定可以種水稻,有了主食農夫捨得分出兩畝地種大豆,大豆收成也不錯。奏章最後寫到本該早些上報陛下,懂農事的官員擔心縣丞里長為了討好上頭把一說成十,各地走訪一遍確定情況屬實才敢上報,請陛下恕罪。
小太子算算時間感到奇怪,關東八月底就下雪了,那時糧食早收上來了。就算暗訪需要時間,一個月吧。路途遙遠走得慢,十月底也該到了。小太子提出疑問。劉徹搖頭笑笑:“你呀,聰明的時候跟猴兒似的。你都說了八月底就下雪了。倘若下半個月,大雪及膝,你叫他們拿什麼送?”頓了頓,“再趕上驛站下大雪耽擱幾日,除夕前能送到已屬不易。”劉徹看一下奏章外封,確實沒有加